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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人,攻伐拓定,部族互战,裂土九锡。……后四国并起,筑边城以合山川之险,划九霄于四土,曰北楚,横扩九霄之四,为天下霸主;曰南蜀,盘踞九霄之三,西南世安;曰东朝,得治九霄之二,使要关凭坚御守土固城;曰西临,分占九霄之一,有明主其上。分领九霄,互不侵扰,百年未尝有战。”她的眸子里有波光明明灭灭,最终归于沉寂。她放下书,道:“若是我有天离开了呢?”“你能去哪儿?”玉落溪懒懒看了她一眼,道:“走了也没事儿,枇杷熟了我传书给你……恩……就写‘细雨枇杷熟,空江杜若生’吧。这样你看了就知道我在告诉你,枇杷熟了,你该回来了…怎么样?”她笑,道:“好。”再后来。商青鲤果然还是离开了长安。再回长安,已是四年前。她翻墙进了长乐居,见到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玉落溪。玉落溪含着泪抱住她,问她道:“杜若,这么多年你去哪儿呢?当初怎么好好的就不见了呢……我找了你好久……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她也没忍住红了眼:“对不起…我……”玉落溪蓦地又笑了一声,道:“你回来早了,那些枇杷都还没开始结果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它们一次都没开花……”离开长乐居的时候,她给玉落溪留了只鸽子。最初玉落溪还时时与她通信,直到有次收到玉落溪的传书说家中长辈辞世,要随父亲回老家守孝才断了联系。收到那封传书的时间,恰好是,三年前。☆、零七。长歌怀采薇。厅外黑云翻墨,白雨跳珠。玉轻舟撑了一只手在椅侧扶手上支起下颚,杏儿眼瞪向径自对着那盆杜若出神的商青鲤,幽幽道:“杜若,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还是一样的目中无人。”商青鲤闻言回过神来偏头向玉轻舟看过去,茶色瞳仁里清晰印出玉轻舟的身影。她一双桃花眼未曾沾染半分潋滟,此时眨也不眨的凝视着自己,如一口无波古井不带任何喜怒,玉轻舟平白觉得背后似是有阴风刮过,他清了清嗓子:“杜若啊…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证明我目中有人。”商青鲤略挑了下眉。“…噗…砰…嘶…”听言玉轻舟支起下颚的手忽地一松,下巴不偏不倚正好磕在扶手上。他冷吸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子在椅子上坐正,抬手揉了揉下巴。“你竟然也会讲笑话了……”商青鲤用手指拨了下杜若的一片叶子,沉默了一瞬,道:“我此次前来,是想向王爷打探一件事,还请王爷据实以告,不胜感激。”玉轻舟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满的横了她一眼,道:“你跟我之间有必要如此生疏么?你忘了我一直很喜欢你的,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玉落溪。”商青鲤无意去计较他话里的意思,开门见山道。“玉落溪?”玉轻舟一愣,杏儿眼一眨,反问道:“她不是在三年前就……”他瞥见商青鲤骤然落寞的神色,又转口道:“我知你当年和她感情好,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你……”“玉府下人说她是病故的…当真?是得了什么病?”商青鲤打断玉轻舟的话。“这个……”玉轻舟握住腰间团花玉佩下的墨绿色流苏,指尖勾住流苏绕了两圈儿,有些尴尬道:“是什么病我也不太清楚,但当年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束手无策,父皇还下令张贴了寻医问药的皇榜,最后还是……”商青鲤垂下眼睑,遮住眸中深色。若真如玉轻舟所说,当年张贴过皇榜,这件事长安城中知晓的人应不在少数。想来病故之说,不是假话。但倘若玉落溪真的病故了不在人世了…那封传书又作何解释?那句“细雨枇杷熟,空江杜若生”是她们彼此间的约定,旁人断然不可能会知晓——也不排除玉落溪后来告诉过别人的可能性。而那与玉落溪一模一样的字迹…或许也当不得真。只是那样分毫不差甚至连起笔收笔习惯都一致的高明仿写…真的有人能做到么?传书与她的人又会是谁?引她回长安又有什么目的?玉落溪之死真的不存在任何蹊跷么?一时间思绪纷杂,她突然想到三年前玉落溪那封传书,敛了敛心神,状似不经意问玉轻舟道:“并肩王三年前可曾告过丁忧?”“嗯?”玉轻舟不明所以道:“听父皇说玉将军幼时双亲就辞世了,他是在军营长大的,哪里来的丁忧可告?”商青鲤心中顿起惊涛骇浪——三年前那封传书是假的?是玉落溪骗她?还是三年前那封传书就已经是别人伪造的?又或者……从她离开长安回到漠北收到的第一封传书就是假的?她心里疑窦丛生,那一瞬她忽然有种感觉,她像是钻进了一张精心织就的大网里,而她将会被这张大网兜住,掷入未知的深渊。“杜若。”玉轻舟见商青鲤又兀自出神,开口唤道。商青鲤倾身屈指一弹,将一侧壁上的窗户打开。雨珠被风吹进来,墙根处很快就湿了一片。她深吸了一口湿冷的空气,转头道:“商青鲤。”明明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玉轻舟偏偏听懂了,他笑眯了眼,唤道:“阿鲤。”这时谨言已带着玉轻舟另外一名贴身侍从慎行回到花厅。玉轻舟见他二人空手而来,有些纳罕道:“本王要的茶呢?”“属下去取茶叶之时,九公主让人摆了茶具在卧澜亭里准备烹茶,听闻王爷有贵客来访,道王爷不妨带着客人一并去亭里饮茶。”慎行躬身道。“九妹在烹茶?”玉轻舟杏儿眼一亮,上前几步一把抓向商青鲤的手,道:“阿鲤快跟我去卧澜亭。”商青鲤手腕一缩,避开了玉轻舟兴匆匆抓过来的手,道:“带路。”慎行闻言踏前一步想要呵斥她的无礼,却见谨言向他摇了摇头,他眼珠子一转,退回一步,将未出口的话咽回了肚中。玉轻舟手上抓了个空,瘪了下嘴,道:“小时候你也不给我牵手。”他杏儿眼里像是有委屈晕开,故作可怜道:“我带路便是。”他转身出了花厅,商青鲤眸中有笑意漫过。沿着花厅外的走廊走到尽头,谨言与慎行各自撑开一把伞随在他俩身旁。穿过草木深深的庭院,入了一道拱门便是逍遥王府的后花园。商青鲤举目望去,不禁一扬眉梢。倒不是花园里有些什么名贵的花草,而是这王府的后花园除了一个偌大的人工湖什么也没有。正连着拱门的便是一座可供三马并驱的白色石桥,此时她正站在桥上,两边的栏杆上依次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十二生肖石像。沿着湖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