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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个比美人更美的东西。”“真的?”“真的。”他带我去的是一个冰雪世界,放眼望去一片纯白。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积满了雪的地上有一棵晶莹剔透的树。树枝斜出,与弯曲的树干相衬,形成一种独特而苍凉的美。树上开满了如冰雕的小花。饱满的花瓣、灵巧的花萼、精细的花蕊无一不让是惊叹。树下一弯寒潭在这极寒之地仍未结冰,水静如镜,水清如许。我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入手不化,保持着原本的形状。太子缓缓走到树下,望着满树的花默然站立。在我以为他要就这样站成永恒的时候他的声音透过片片雪花仿佛是从遥远的时光深渊传来,他说:“子滢,花真美,你真美。”树下相拥的一双人影伴随着这恍惚的话语而来。一时间我分不清孰真孰幻,待人影散去时,太子已斜倚着树干坐在树下。他道:“这是天界尽头的一个宇,叫连枝。传说找到连枝的人就能找到心爱的人并与之白头到老。”“以你上神之身,白头到老,谈何容易。何况只是一个传说。”“我最初也不信,遇到她后,我相信一切美好的传说。”“哦,她真幸运。”太子一笑道:“这棵树叫玉树,这泉叫玉泉……”“这花一定叫玉花咯。”“这花叫琼花,开时偶然,谢时突然,没有人知道它的花期。传说还说能在琼花盛开那一刹那与心爱之人携手共饮玉泉水,便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如此单纯的誓言只有这般透明的琼花才配得上。花瓣飘然旋转而下,掉在太子的发间衣上,掉到我的衣袂裙角处。我抬起手,看着袖口上一瓣晶莹剔透的琼花,花瓣正中隐隐有一抹翠绿。我问道:“花瓣中间怎么有一株草?”“连枝内所有的东西都能照出真身。”真身,我的真身为什么会是一株草?难怪昨天那个美人公主说我是植物。我心里抱着一丝侥幸缓慢得移到玉泉边,迟迟不敢睁眼。倒不是说一株草有什么不好,我并不在意真身是什么,只是做了两万多年的兔子,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不是兔子这样的事实。人对习以为常的事总是不愿怀疑,不予反驳。倒影里那一株挺拔的小草证实了侥幸只会迎来失望。太子有所察觉道:“你一直不知道你的真身吗?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探过,那时你就是一株小草了。”“不是的,我以前是只兔子。不知怎么……”我听到一阵簌簌声,回头见太子已经起身,抖落一地晶莹花瓣。他急速走过来,两手攀住我肩膀道:“你刚刚说什么?”他眼里复杂的神色让我有些害怕,奈何被牵制住,进退不得。我怯怯道:“我说我知道我真身,不过不是什么小草,是只兔子。”话音刚落,他两手一松将我带入怀中紧紧抱住,我挣扎间他声音有些不稳道:“别动,一会儿就好。”“可……”“从此以后,你不用去文华宫绾发。”诱饵够大,我垂下双手任由他抱着,别说在这冰天雪地里抱着还挺暖和。圆圆的月儿挂在天空,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竹叶缝隙间露出斑驳的影子。我躺在回廊的美人靠上仍没半分头绪,从来没有那一本书告诉我真身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改变。或许我应该去孟宗轩查查,我从来不涉及的那部分书里可能会有答案。穿过丛丛竹间,翻过低矮白墙,绕到孟宗轩侧面只见里面灯火通明。书玉执笔入迷、挑灯夜战也无可厚非,一段故事精彩之时难以放弃是写书人与观者的唯一共性。窗纸上映下的两人身影推翻了我的猜测,我俯首隐到窗下,凝神细听。“你莫要自不量力,有些闲事还是不管为妙。”声音中不自觉流露出多年形成的威严,除了天后,别无他人。“如何说是闲事,这可是关乎一生的头等大事。于天后来说才是闲事,天后还是遵照自己的原则行事。”书玉在天界当差,应以天后为尊。抛开尊卑不提,以书玉平日的风格也不该这么针锋相对。这两人中间有什么纠葛?“司命,识时务者为俊杰。别往自己身上揽事,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的命。”“呵呵,我的命尽管来拿便是。不然,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伤她一分一毫。”“你们究竟看上她什么了,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吗。”“好皮相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惜,有人缺的就是一副好皮相。天后,你说是吗?”屋里传来瓷器碎裂声,天后的声音徒然变得惊恐道:“你……七百年前你被大火灼伤后,不是失忆了吗?”书玉冷冷道:“你有听说过被自己放的火灼伤的吗?人呐,就该适可而止。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自然相安无事。”你有听说过被自己放的火灼伤的吗?被自己放的火灼伤的吗?自己放的火。……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潇湘苑的,跌跌撞撞进屋再也无力向前迈动一步,我顺着竹门滑到地面上,抱膝而坐。妖娆妩媚的白朱不只是表面那样潇洒超脱,她在心底里深藏着一份明知没有结果的爱,执着的坚守着。还要每天怀着这份爱看着君帅在跟前陶醉地念叨玉兔。这样隐忍又痴情的白朱是我从来不曾了解的。如果说了解了白朱的内心是让人心疼;那么听到书玉冰冷的声音,想到他的面无表情的样子便是觉得陌生。温文尔雅的书玉也有冷漠绝情的一面,从没想过会从他嘴里吐出威胁疏离的话。而他常年足不出户的人竟然能威胁到天后。七百年前的那场大火不止简单的走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牵扯到后天的阴谋。而我意外撞进来,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是主谋的救命恩人。他应该是折回来救我才被大火烧断的横梁压住,被我误打误撞遇到,倒是我欠他一条命。发生这一切也就罢了,外界变化,我还可以慢慢适应。我突然从一只兔子变成一颗小草的事实着实蹊跷。至我离开忘川就没窥过真身,何时发生的变化也未可知。毫无头绪,不知从何查起。混乱的思绪在脑袋里缠绕,扯出一抽一抽的疼痛。我拼命捶打着额头试图减轻内部尖锐的痛,有人抓住我手道:“你在干什么?”声音再熟悉不过,是伴着我长大的声音。我一头扑进君帅怀里哇哇大哭,君帅轻缓地拍着我的背任由我把鼻涕眼泪往他最顾惜的白衣上蹭。待我悲伤劲一过,懊恼自己怎么哭了,君帅以后会笑我的,而且他问我我怎么给他解释。然而君帅没有问我,他只扶我起来小心翼翼擦去我两颊残留的泪水。此时他点燃烛火,我才想起刚才屋里一片漆黑。他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