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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廷川走后,郦南溪先是让常康去请了阿查过来一趟,然后让一辆空车跟着阿查去到了他的院子。这样一来,倘若梁氏和重老太太让人去四处打听,也能知晓大概这个时候确实有一辆车子去了阿查那里。不过,她们所能知道的,也紧紧这些而已。这就够了。看着重老太太脸色阴沉不定,吴氏心里有些发慌,就打算寻个借口回去。就在这个时候,吕mama急急的进到屋里来,说道:“老太太,娘娘遣了人来,说是有急事让您进宫一趟。”这话让吴氏差点惊叫出来。——皇后都那样儿了,还能派了人来传话?甚至还能让重老太太进宫?眼看着重老太太急急的准备入宫事项了,吴氏再也坐不住,出了门就直接脚步一转去了石竹苑。郦南溪刚刚进屋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呢,就听人禀说五奶奶来了。郦南溪就将东西暂且搁到了一旁,让人请了吴氏进来说话。一看到桌上的吃食,吴氏便晓得郦南溪是打算做什么。她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指了那碟东西道:“你尽管吃你的。你就把我当成个会说话的木头人就成。不用理我。”又道:“你也不用和我客气。我知道怀身子的时候禁不住饿,你吃你的就是。”郦南溪莞尔,笑着说了声“好”,就拿了点心来细嚼慢咽着。凑着这个功夫,吴氏就将重皇后遣了人来请重老太太的事情说了。看看四周没有旁人,她凑到郦南溪耳边,奇道:“六奶奶,您说这事儿怪不怪。难道人被放出来了?”她说的“人”自然是指重皇后。郦南溪也觉得事情不对。看着洪熙帝那愤怒的样子,没道理会在这个时候就让重皇后随意走动,且还同意了她召见重老太太。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五奶奶不必担心。”郦南溪微笑道:“此事你我都不必担忧。你尽管放心就是。”遣了人来让重老太太进宫的,是洪熙帝。只不过他是“借用”了重皇后的名义罢了。第一百零三章虽然是被皇后娘娘召进宫里,但是重老太太到了宫里后却并未见到重皇后。甚至于,连一直陪在重皇后身边的叶嬷嬷也没有看到。重老太太一路被人引着往里行去,最终停在了皇上的昭远宫前。而后由周公公笑着将她引了进去。屋里静寂无声,充溢着龙涎香的淡淡香气。一入到其中,便觉心情舒爽。重老太太缓步而入,入眼便是伏案奋笔疾书的洪熙帝。在洪熙帝身边执着书卷读书的,则是重廷川。高大男子立在窗户旁,伟岸的身躯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让这屋里比起外头来要暗上不少。半昏半暗下,先前高扬起来的心情便慢慢的跌落了下去。重老太太上前给洪熙帝行礼问安。洪熙帝头也不抬的“嗯”了声,用手中的笔指了指远处的椅子。重老太太就在上面落了座。“不知娘娘如今在何处?”重老太太小心的凑着洪熙帝没有注意的时候环顾了下四周,没有见到重皇后的身影,便问洪熙帝:“先前娘娘让我进宫来,如今没有寻到她,也不知去了哪里。”“稍等会儿罢。”洪熙帝将手里的笔搁到一旁,“皇后有时候做事但凭心意,朕也不是随时都能知晓她的踪迹。”这话一出来,重老太太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那问话好似有点问的太过急切了。对着帝王不似对着寻常人,哪能步步紧逼的问他?重老太太赶忙笑笑,问了几句洪熙帝近日来的身体状况。看洪熙帝没甚兴致,她就也打住了话题没再继续。重廷川把书卷猛然一合,搁到了旁边桌上,沉声问:“怎的没人看茶?”门边的周公公高声道:“是小的疏忽了。这就去。”说罢他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不多时有个容颜清秀的宫女捧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有三盏茶。她依次给洪熙帝、重廷川还有重老太太上了茶,这便躬身立到了一旁,垂眉敛目,姿态恭敬而又文雅。重老太太认得她。见洪熙帝没有留意她这边正和重廷川说着话,她就也悄声问了那宫女,“荷珠,娘娘呢?”这捧茶过来的清秀女子正是贴身伺候重皇后的荷珠。平日里重皇后十分看重她,等闲身边有点什么事情,不是叶嬷嬷去做,便是这荷珠。如今瞧见了荷珠却依然不见重皇后身影,重老太太心里头愈发觉得不对劲,这才将话问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荷珠说道:“娘娘之前有事吩咐过,我去做旁的了,未曾跟着娘娘。刚才周公公喊了我来做事,我这才到了陛下这边。”重老太太觉得这可有些蹊跷。即便重皇后不在这里,却也没道理让荷珠来昭远宫伺候的道理。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荷珠见重老太太在暗中思量,这就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老太太,娘娘好似出宫去了,一直没有回来。”“没有回来?”重老太太心里头猛地一惊,忽地有些紧张起来。倘若重皇后不在宫里,那么是谁让她进宫的?总不可能是皇上吧……就在重老太太沉吟的时候,前头响起了洪熙帝的声音:“这个宫女,我瞧着倒是有几分的眼熟。”他又问重老太太:“老人家觉得呢。”重老太太心里头有事,听这话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好歹她还记得洪熙帝说的是荷珠,将自己刚刚听的支离破碎的话语前后拼凑了下,大概晓得了洪熙帝是在说什么。她唯恐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估摸的不对,就含糊着说道:“陛下的主意自然是对的。”洪熙帝看她眼神漂移,心里头有了数,含笑道:“那么老太太也是觉得她眼熟了。”荷珠因着镇日里伺候着重皇后,见到皇上的次数比起寻常的宫人来多上许多。听了皇上这句似是调侃的话语,她就笑着福了福身,“老太太和皇后娘娘感情好,时常来宫里看望娘娘,自然觉得婢子是眼熟的了。”她觉得自己这句话拿捏的不错,不疏离也不太亲近,作为一个贴身的宫人来说最为合适。可是洪熙帝听了这话后,非但脸上的笑意没有加深,反倒是更为冷厉了些。洪熙帝抬手拿起桌上的镇纸猛地往桌上一扣,一声闷响后,他冷冷说道:“任意妄为,随意打断朕的话,该打。”又问重廷川:“多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