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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秦墨不懂这些,楚明玉又不在。只要是阿真多看了一眼的玩意儿,他都让副官买下来。阿真看着手中稀奇古怪的戒指,摘下来说:“你喜欢的话给自己买就好。”秦墨伸出腕子在她眼前一晃,笑道:“我有了,不用别的。”阿真摸着他手上一圈一圈的项链和手链,心里既熟悉又陌生:“这真的是我给你的吗?”“是啊。”秦墨看着手腕,一一解释,“这十字架项链是你从教堂求来的,希望我平安健康。这个是锁情链,你送给我,是因为你喜欢我,想和我永远不分离。”秦三爷大言不惭,谎话情话随口就来,好像忘了这是自己从人家抽屉拿的,欺负她全然不记得了,只能照单全收。阿真脸上飞起红云,喃喃道:“我以前那么喜欢你么?那为什么现在……嗯,我为什么会掉江里?”秦墨心里钝钝生疼,他伸手想抚摸她的脸。阿真一惊,后退两步。秦墨收回手,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做错了很多事,伤害了你……对不起,阿真。”你原本可以有美好的生活,是我放不开手。但如果所有事从头来过,我依然会做出一样的选择。秦墨苦笑:“你这么好,怎么就遇上我了呢?”世人都是如此,无情的,多情的,真心的,虚假的,你想逃开我,我又放不开你。本来是没有缘分的,各走各的相安无事,却一定要死缠烂打,缠着缠着一辈子就过去了。一世的恩怨情仇,谁又说得清。阿真突然问:“我脚脖子上的链子,是你给我的吗?”那脚链是飞云寺的住持送给秦墨的,那时候秦墨还很小,听他叽叽咕咕说了什么,也没在意,回家就塞抽屉了。后来的某一天,有个人跪在他面前说:“阿真会好好服侍少爷,一辈子忠心耿耿。”她那时还那么小,说话都是奶里奶气的。他突然想起飞云寺主持送他的脚链,就扔给阿真:“戴上。”一辈子忠心耿耿。好,我信你。主持那日唧唧咕咕的话今日却意外想起来,秦墨看着阿真,目光灼灼:“拴住今生,系住来世。没有今生,来世相约。”那时他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只是听到“一辈子”就随手给了,一切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请收藏_☆、尾声阿真一愣,两人默默走出百货公司。突然一声枪响,秦墨立刻把阿真拉到柱子后面,手已经掏枪上膛,砰!外面发出一声惨叫,阿真整个人都傻了。秦墨一推她:“往里面跑,快!”他刚说完,目光一凝,迅速和阿真换了个位置,背朝外面。副官吼道:“长官!”秦墨身体晃了晃,躲到柱子后,咬牙勉强道:“阿真,听话,走。”阿真怔怔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秦墨一愣,突然笑了,心里发苦。跑真快,真是一点牵挂都没有。他回头看着街上,凤眸凌厉起来。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前仆后继,弹药充足。秦墨借着地势反击,可奈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他出门只带了两管子弹,现在都用完了。刚刚那颗子弹打在他右肩,他的整条右臂都麻木了,视野因为失血过多而模糊。只要再一炷香,他只能任人宰割。砰!又是一枪,旁边的木箱多了一个洞,徐徐冒烟。他咬了咬牙,找准敌人的位置,就势一滚,猛扑过去,顺势抽出匕首,一刀封喉。街上又响起奔跑声,秦墨苦笑。来人边跑边喊:“秦师长!”他们怎么来了?秦墨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闭上眼睛,有个人跑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脸说:“秦墨,你别死!”那人的手很小,凉凉的。秦墨笑了,他想去握,但是抬不起手。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阿真和楚明玉站在外面。阿真脸色苍白,手脚冰凉。楚明玉安慰她:“别担心,师长吉人自有天相。”阿真神情恍惚:“如果不是我……”楚明玉说:“如果不是你打电话过来,师长现在就没命了。”手术室的灯灭了,门打开,医生和护士推着秦墨出来。秦墨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黑亮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卸下军装的他看上去比平时年轻了许多。秦墨看着阿真,勉强笑道:“谢谢你。”又对楚明玉说,“医院里闷得慌,你带她出去逛逛,多带些人。”楚明玉心想,秦师长大概是不想让阿真看到他虚弱的样子,于是恭恭敬敬领命。阿真曾在上海生活过两年,做生意东奔西走,偶尔见到什么风景,脑子里老有画面一闪而过,但总是抓不住。她跟着感觉往前走,楚明玉笑道:“你去哪儿?这么有目标?”阿真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人越来越少,风越来越大。身后有个士兵说:“这么大的风,要临水了吧?”黄浦江,水波滚滚东去,水声雄伟。阿真在江边站了很久。秦墨的情况不算好,因为失血过多,右眼失明。两人回去时,他右眼包着纱布,冷着脸看报告。阿真脑子里的肿瘤要切掉,有一定的危险。身边递过来一杯茶,秦墨随手接过,一抿,味道很熟悉,但好像好多年没喝到了。他回头,阿真站在他身边。他怔了良久,目光渐深:“你……”阿真微微一笑:“少爷。”秦墨攥着报告的手一紧:“你都想起来了?”阿真点点头,走到窗边,安安静静站着。她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目光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墨也沉默了,他看完报告,又拿过总部传过来的战报。玲玲,玲玲。阿真走过来,把床头的文件摆放整齐,又续上茶。好像每一天都是这样,他们从来没分开过。秦墨张了张嘴,声音干涩:“美国的医生半个月之后到,给你做手术。手术很快的,你别害怕。”阿真目光平静,她淡淡一笑:“会死吗?”秦墨握住她的手,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我不会让你死的。”阿真笑道:“人都会死的,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关系。”秦墨眼中微光摇晃,他叹道:“阿真,你还怨我吗?”阿真摇了摇头。怨,如何怨,她这条命原本就是秦家给的。但一想起曾经的种种,如何不怨呢。她看着秦墨,他已和少时全然不同,这般敬她爱她,她如何再说出怨。人世间万般情,缠绵缱绻,谁都说不清。她轻轻说:“咱俩就缠着吧,也别祸害别人了。”秦墨慢慢笑了:“好,你说的,不要反悔。”他黑发飞扬,凤眸清冷中带着一抹暖意,唇色淡淡,依稀有少年时的神采。半个月后,阿真躺在手术台上,秦墨站在她身边,右眼上带着黑色的眼罩,用黑色细绳系着,细绳缠进头发里,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