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6
书迷正在阅读:[综]221B的死宅少女、(快穿)男主总想弄死我、反派重生之扑倒男主、如果可以这样爱你、拔毛凤凰不如鸡、给媳妇去开家长会、猎人出没,猎物小心、恋恋四季春夏秋冬、你比睡觉有意思、拾光已倾城
是个中年人,不辨男女,脸色青紫可怕。然而她看到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犯人正常地坐在床上,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突然抬首望来。李慰的目光与对方撞上,心头打了个突,她竟分辨不出他是不是昨天那个犯人,因为他们同是齐肩长发的中年人,脸色不复青紫,体形乍眼看去都差不多。两人对视一会儿,那个犯人木着脸先收回了目光,仍旧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又听见彼得疑惑地问道:“昨天有犯人发病吗?没有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李慰倏地回过头,目光定定地盯住彼得的脸,仔细观察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每一分面部肌rou牵动出的微妙变化,末了得出结论:他没有说谎,至少他坚信自己说的是真话。李慰心中翻江倒海,如果彼得没有说谎,那么,他是真的不记得了,就像她不记得她的梦一样。她可以不记得她的梦,因为人类的记忆是关联性的,而梦境通常是彼此矛盾、互不相关的片段,人类的大脑只会记住最怪异突出的梦,记不住凌乱琐碎的普通梦。但彼得忘却的不是梦,昨天发生的事也并不缺乏关联性,任何一个神智正常的成年人都不可能在一觉醒来后忘得干干净净!除非,李慰颤栗地想,除非他的神智没有看起来那么正常。“你记得那个人吗?”她试探地问,“就是那个教会你用心跳读秒的人。”彼得的脸色当即沉下来,他似乎很不愿意听她提到那个人,点了点头,不肯再多说什么。李慰继续追问:“你还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吗”“当然!”他不假思索地答道,“他是……他是……”彼得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就像电脑程序卡在某个逻辑错误的环节,反反复复地张嘴,却无论如何说不出那个人的死因。李慰再接再厉,用和昨天相同的问题刺激他,“除了我和你,其他人为什么都不说话?你隔壁的犯人,你楼下的犯人,你最后一次和他们交谈是什么时候?”也和昨天一样,彼得根本回答不出她的问题,他因此倍感震惊,为什么回答不出?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手本来插在一头乱发中,这时改抓为扯,死死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不对,”他语无伦次地道,“我明明记得不是这样!为什么你们不说话?为什么我没发现?哈罗!嘿!你们看看我!”他冲到右面拍打玻璃墙壁,想要引起右侧邻居的注意,没达到目的又转向另外三面,最后趴下来敲击地板。可是,不论前后左右或者楼下的邻居都没有给出他想要的反应。李慰眼睁睁看着他把昨天做过的事一模一样地复制了一遍,她通体发寒,知道关键时刻即将来临,强迫自己又问道:“和你同批的犯人都去了哪里?那个人,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他们……”彼得原地转了几个圈圈,蓦地脱口而出:“他们……艾伯特,布鲁斯,怀特……”他毫无预兆地提到了那个在李慰耳边重复播放的名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问:“你说什么?”“艾伯特,布鲁斯,怀特,”彼得两眼发直地抬起头,“‘你们最好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总有一天你们会匍匐在这个名字脚下,承认我是你们的主宰。’”……“啪!”金字塔顶的白炽灯又熄灭了。李慰立即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戒,如果说昨天熄灯还有可能是十二小时亮灯时间到了的正常现象,今天的亮灯时间绝对不到十二小时!她屏住呼吸,闭上眼,用视觉以外的其它感官去感知黑暗,随时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变化。她忽然有种既视感,似乎眼前这一幕曾经发生过,可是什么时候?昨天她难道不是在熄灯的同时就陷入昏迷?李慰走神了一瞬,旋即被黑暗中亮起的微光拉回注意力,这团并不明亮的光芒幽幽地透过眼皮,投在她的视网膜上,却是触目惊心!下一秒,她像条狗一样狼狈地扑倒,整个人钉在地面,双手腕骨和臂骨被强大的拉力扯得“咔咔”作响。她所有的防备都是白费,事实是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手上的电磁手铐可以分拆成电磁手镯,平时毫无存在感,但它毕竟不是真的手镯。好吧,李慰咬牙想,这也是她预计过的可以发生的情况,虽然是最糟的那种。她趴在地上睁开眼,看到副监狱长的军靴向自己走来,“电击棒”垂在腿侧,金字塔下层的囚犯们像追逐血腥的食人鱼般追着那团微光移动。彼得也包括在内。副监狱长的军靴停在了她面前,靴头抬起来,半点也不迟疑地踩上她的脸。“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会惹麻烦的新人,”副监狱长厌烦地道,“你想知道真相?好,我就来告诉你真相。”………………白炽灯重新亮起来,副监狱长拽住李慰的头发,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李慰眼前又出现缤纷的光弧曲线,顷刻间两人就离开了那个密封的玻璃盒子。脚踏实地的同时,电磁手铐上的拉力消失,李慰顶着满脸的鞋印顽强地站起来,发现自己来到金字塔的最底层。她抬头望了眼,金字塔顶的白炽灯现在望去就像真正的太阳一般遥远,她曾经待过的小房间在强光下璀璨夺目,精巧得像个艺术品。不,应该说整座金字塔内腔就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品,如果它的功用不是一座监狱的话。副监狱长转身走在前面,像是半点也不担心李慰会逃跑,而李慰也真的没想过逃跑,她放眼望去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玻璃屋,根本找不出一条逃跑路线。她乖乖地跟在副监狱长身后走进玻璃屋之间的缝隙,那像是一条窄巷,只不过两边是关押了犯人的透明囚牢,按照副监狱长讲过的规矩,他们都已经被囚禁了接近十年,即将放出去在外面的城市里生活。李慰注意看了下两边的犯人,出乎她意料,金字塔底层的犯人反而比上面的要活跃许多,不但频繁在室内走来走去,一个个特别小声地念念有词。她把耳朵贴在其中一面玻璃墙上,想听他们说的什么,不料那个犯人见她凑近,猛地扑了上来,大脸压在玻璃墙上扭曲变形,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李慰连忙加快脚步远离那间玻璃屋,等她追上了副监狱长,再回头看时,那个犯人还贴在墙上念念有词,嘴里喷出来的热气将玻璃都染成了白色。副监狱长把李慰领到一间总算不是玻璃墙的办公室前,门外站了两名狱警,穿着和副监狱长同款的防暴衣,手里却拿着等离子光束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