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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想逃。”第十六章血衣信使第十六章血衣信使这还是他第一次拿出顺手的武器,他并不擅长拿剑,当年之所以输给宗曳也便是这个缘故,他真正的武器其实是牵丝线。而与此同时,少女指缝里也射出了一根丝线,将他整个人都捆绑了起来,她奋力一扯,竟将他拖了下去,她轻而易举地撕裂了他的束缚,走到他的眼前,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她笑得无边邪佞,“你敢拦我,你拦得住我吗?你压根就是个废物。”“你!”强大如帝延,在她手下,竟然毫无抵抗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少女好像对他的身法很是熟悉,她甚至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可以为此设防,她是那么的熟悉他,可是她是谁?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你竟然还想着要置我于死地,你究竟知不知道?”少女拨弄着丝线,又顺手挑起一抹灯花,那抹耀眼的火色顺着丝线一路下滑,抵上了帝延的喉咙,“你会的我都会,你有的东西我都有,我是另一个你,你杀了我,也是杀了你自己。”灯火下,她的眸光幽幽地跳跃,眸底血色更深。有一瞬间,帝延差点忘记了做出反应,“你说……我是另一个你?你胡言乱语。”“是我胡言乱语,还是你被懵逼还不自知?”她露出乖张的神情,“呵!你醒醒吧!你被你的主子禁锢住了,我只给你两条路走,要么,你杀了他,要么我为你杀了他。”帝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敢对他动手,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我也非要杀了你不可!”他自小就是奴隶,若非元希将他从泥沼里拉了出来,也不会有今天的他,所以他感谢他,为了护主,可以倾尽一切。少女感受到他的弑杀之意,不由地轻嗤一声,“总有一天,你会亲自对他动手!”帝延心中一惊。细看她的容颜还是丑陋不堪,然而骨子里却流露出了非凡的魅,半晌后,她弯了弯唇瓣,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扔到了手里,“我把它还给你,我已经不需要了。”她扯回了丝线,帝延松了束缚,下意识打开了盒子,一眼之后,他又飞快地合上了它。脑海深处都是方才所见的那一幕,他心中的悲怮油然而生。少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等我找到了父亲,我还会回来找你。”帝延恍惚不已,“父亲……父亲是谁……”“看来你的记忆确实消退了不少,尽快想起来吧!我和父亲都需要你。”说完这一句,少女踩着水花,飞溅起血腥色,缓缓地消失在了他眼前。他开始头痛欲裂,那霎间,他的眼前慢慢变得花白,某些埋藏多年的记忆,终于在此翻涌而出。记忆里,有一座水池,水池边,端坐着一个少年,他低头看了好久水面的变化,忽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飞快地回过头来,看向了黑暗深处,有一人,乘着月光而来,白色如雪的衣袂翩飞起舞,在半空中舞出绝美的弧度。三千青丝曳地,走起路来,恍似浓墨掠过白纸,速度之快,不见容颜,只能依稀看到一道迷离而神秘虚影。虚影隐在姣好的月色里变化多端,时而散发出柔和的暖光,时而渐变出苍白的寒芒。忽而,他静静地笑了,“你等我很久了吧!”笑声和煦,悦耳如高山流水之琴音,那是何等的迷醉,漫天穿梭飞舞的月光下,他道一声,“小魇儿,你不适合穿血衣,快把它脱下来!”少年扯着身上的血衣,赌气地说,“那我要穿什么好?”看着他的模样,他那温吞的笑声溢出了唇角,“你啊,既然干的是勾魂使的事情,那还是穿上这件白衣缟素为好。”一件缟素跟着披上了他的身,那道朦胧的身影重又没入了黑暗中,“小魇儿,明天我会出去一趟,短则一月,长则一年,你一定要在家好好照顾meimei,不要贪玩,误了我的事。”少年闻此,眼底似有晶莹剔透的水光氤氲着,看起来倒真有些楚楚可怜,“父亲,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你一起走出去?”那人轻柔地笑着说,“等你长大的那一天。”少年露出些许沮丧,“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那人没有回应他,少年于是又噘着嘴问道,“父亲不回答我这些也就罢了,可我还是想问最后一个问题,父亲出去想做什么呢?”“我要找一个人……”那人的声线渐渐低沉下去,再无一贯的笑色,“一定要找到她……”少年紧握双拳,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嗯?这个人很重要吗?有我和meimei重要吗?”“她啊……”那人的声音低如蚊咬,逐渐消弭,“她是最重要的……”少年对此不满至极,“那父亲要找的人是谁?”“是……”烈风猎猎,卷起他的衣袂,好似要连衣带人撕得粉碎,也终将将他的话吹得四分五裂,帝延捂住剧痛的头,满目都是不可置信,“不不……这不是我的记忆,我是帝延,我不是那什么小魇儿,我也没有父亲,是了,我从小就是孤儿,是孤儿,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父亲和meimei……”“这些记忆是哪里来的,一定是那个妖女做的手脚……”他恍惚地嗫嚅道,“可是……那个妖女又是谁……她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接着,他怔怔地低下头去,无意间竟看到自己脚下的场景,他的瞳孔张大到了极致,他努力去看清,一遍遍地去确认,他眼前所见是真实的。他望着,望着,越觉心悸,不知不觉中,手心里就已攥出了一手的冷汗,“我没有影子,一直以来,我竟然从未发觉过……”他的身体紧绷着,好像一块僵硬的礁石,“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啊啊啊……”整个天地都回响着他迷茫的质问,一句一句,都带着凄厉入骨的味道……很久之后,朝阳从地平线上徐徐升起,驱散了漫天的白雾。沉沦了一夜,天终于亮了。帝延赶了回来,他神情苍白难看,手中还捧了一个盒子,在元希希冀的目光下,他沉痛地说出,“哪里都没有找到宗曳,地上都是血,还有一颗被人剜出来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