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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再反对,到家后我就让祖母把你卖掉,什么荣养的话就当我们家没说过!”言罢便拉起阿似蹬蹬蹬踩着楼梯回房去了。听到其姝那些话的客人都在指指点点,不时有“刁仆”之类的字眼飘过来。若真是谁家的刁仆,或许根本不在意这些路人的眼光,敢跟家中的小主子赢抗到底。但古婆子等人身上有秘密,生怕引得别人认为他们有什么不对劲,装也得装出旁人眼中正常奴仆的模样,至少在客栈这样随时遇见外人的地方,是不敢与其姝硬来的。其姝顺利将阿似留在了身边,自然十分开心,晚上睡觉也睡得香甜些。在她愉快地打着小呼噜时,窝在窗边窄榻上的岁岁蹑手蹑脚地潜行到床边,足尖用力很轻,却非常准确地踢在阿似的麻筋上。阿似本就睡得轻,岁岁起来时她已听到,只是装不知道而已。这时猛地睁开眼,一点也没了白天时在人前那样软绵绵、可怜兮兮的样子,气势汹汹地睨向岁岁,“师姐,同门不得相残,你忘了吗?”第59章暗中动手“师父?”岁岁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声音骤然变尖,“她老人家早变成了一堆白骨,你还拿她吓唬我呢?”“话可不是这么说。”阿似躺得悠哉悠哉,“师父临终前说了,要是谁敢违抗她的吩咐,她做鬼也不放过那人。师姐,你真的不怕吗?”岁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师父一个人,忿忿不平地又踢了阿似一下,“就踢你一下而已,没伤着没疼着,血也没见着,算什么同门相残,师父才懒得理。”为了彰显气势,她嗓门也跟着高昂起来。床上的其姝忽然哼哼了两声,岁岁与阿似都跟着静了下来。直到她翻了次身,细微的喊声重新响起,岁岁才拉了阿似到屏风后面,细声细气地问:“这两天我可一点也没揭过你的底,还不快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个嘛,”阿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不能告诉你,反正我不害你就是。”“少来这套!”岁岁才不会轻易被糊弄,“没有所图你会演那么一场戏?你的是碰巧撞上了我们,还是故意做的局等我们入坑?”在那样残酷的训练中求生长大,岁岁的第六感自然比一般人强上许多,不用阿似说,已自行推导出来,“你也说了同门不能相残,何况我做什么你也不可能知道,当然不会等我们。哦,你是等那个小可怜!”“我等她做什么呀。”阿似不承认,“就是碰巧了嘛,最近手头紧,所以想从沿途路过的商旅中讨些压岁钱。哪想到竟然就碰到师姐你了,咱们真是有缘。”说着挽住岁岁手臂,额头抵在她手臂上蹭了蹭。岁岁十分嫌弃地将人推开,“无事献殷勤!你是六郡王雇来的?”阿似收起笑容,正色道:“师姐,你是北戎王派来的,我是六郡王派来的,这并不冲突啊。虽然我只和你们在一起不到一天,也看得出那个长了一张寡妇脸的老太婆才是宇文达最信任的人。至于你,是他花银子雇来的,我就一直琢磨他到底派你做什么。小可怜是个小姑娘,六郡王觉得她需要人保护,宇文达却觉得她需要监视。你不是监视她的那个人,你只是负责协助监视的人管好她,而且因为同样是年轻姑娘,方便近身,也可以保护她别出意外,好让你们的事情可以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随着她的叙述,岁岁向来眉飞色舞的面孔也跟着变得严肃,“你怎么知道……”阿似笑道:“你猜的出我,我也猜的出你,这有什么稀奇。哎,别打岔,刚才说的,我是保护她的,你也是保护她的,咱们两个的目的又不冲突。就这样各为其主,相安无事,等事情了解,拿了酬金,咱们一起去天香楼吃烤鸭去。”“宇文达的事是小可怜跟六郡王说的?”岁岁问。阿似不答反问:“你们和宇文达的联系方式是什么?”说是不答,其实等于告诉对方,你问的事我不能说,就像我问的事你不能说一样。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岁岁当然能领悟话中意思,她当机立断,决定就照阿似的提议办。反正她是雇来的,只管做好宇文达吩咐的事,至于他要办的大事,本来也和她的酬劳没有关系。其实深入帝国运走人家的银子哪有那么容易,要不是当初宇文达许以重金,岁岁也不会心动冒险。如今眼看事情多了阻碍,她最先想到的不是怎么替宇文达铲平道路,而是该如何给自己留下后路。“你说得也算有道理。那咱们就说定了,不过……古婆子看你不顺眼,那莫日根又是神箭手,搞不好什么时候暗地里对你下黑手。”她许愿似的拍拍胸脯,“放心,有师姐我在,绝对不能让他们害了你,保你平安无事。”阿似心领神会,“师姐放心,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时,我自然也会保你。”酣睡中的其姝全不知事情已悄悄出现转机,从平城出来一路奔波,在军营里虽能休整,但行军时的床榻又与日常家居所用不同,她好久没睡过正经的床,见了客栈上房的拔步床,睡得根本不愿起身。翌日由着古婆子三催四请,险些翻了脸,这才慢条斯理地起床赶路。此后一路无事,到达京城已是三日后。新的定北侯府已渐渐修葺了大半,二房与三房都陆续搬了进去。其姝却没有去找他们,她静悄悄地去了灵泉胡同的宅子住下。如今已是腊月末,官府封印,商行歇业,隆盛票号也不例外。其姝心安理得地拖沓着不办事,日日赖在暖阁的火炕上画九九消寒图。古婆子已经连催了她两日,今日进房时脸黑得像锅底一般。其姝见状将染着颜料的几支笔全交给阿似,吩咐她去洗干净——虽然她什么也不必瞒着阿似,但面上功夫还是得做足。“五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古婆子一开口便是质问。“什么什么意思?”其姝故意装糊涂。“到京城都三天了,你连门都没出过,自己不去票号,也不召票号里的人来见你,这是不打算给汗王办事了?”她语出威胁,“难道姑娘以为到了京城,天高皇帝远,就可以如此敷衍?别忘了定北侯府一府的人都在汗王手里……”“谁说皇帝远?”其姝打岔,“出门右拐上青龙大街,骑马不用两刻钟就到皇宫,不能更近了。”古婆子被她没头没脑的话气得脸更黑了,“那我这就密奏汗王,说你不管定北侯府的人命了,让他把他们全杀了尸体丢去喂牲口。”其姝最听不得这些话,怒发冲冠下说出来的话也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