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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何礼要走,何礼却是不放弃地喊道:“巧兮妹子,我很喜欢你,你——”已走进院内的巧兮听到那突然的告白,脸面涨得通红,气得跺了跺脚:“他怎么这样不知羞耻!大嚷大叫地不怕丢人现眼么!”我拍拍她的肩,笑着叹了一口气。巧兮气归气,也不再纠结此事,却是问着我:“对了,姊姊,那何礼为何说我与姊姊一样,是娘认的干女儿?”这本是事实,若不是有人刻意提起,我也不会主动向人提起。即便是在认巧兮做meimei时,我也没有刻意提起此事,只因在我潜意识里,我并不会时常提醒自己这样的事实。初知晓这样的真相时,我一度无法接受,但过去了这么久,我早已接受,依旧将自己当做是鱼家真正的女儿。此刻,我才意识到,在乡民眼中,我始终是鱼家当年收养的女儿,不是鱼家的血脉。我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外人的看法,可我错了。因此,即便巧兮毫无恶意地问起,我也有些不快,冷淡地答道:“他说得没错。我不是爹娘的亲骨rou,是被自己父母抛弃的孩子。”头次从我嘴里听闻此事,巧兮有些难以置信,却是垂下头,低声道:“姊姊,我不知晓……我不是有意惹你伤心……”我笑道:“怪姊姊没有与你说。你只需记住,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娘既然认了你这个女儿,便不会再舍弃你,不会让你无家可归!”正说着,阿娘便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巧兮时,似有许多话要说,却说不得一言半句,只是对着她又是愧疚又是欣喜地笑了笑。巧兮连忙上前,屈腿就要给阿娘跪下,却是阿娘立马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扶住,欣慰地笑道:“回来了就好!”闻言,巧兮已是涕泪交加,扑到阿娘怀里哭诉着:“女儿再也不闹脾气,再也不会惹娘担忧了!”阿娘一手揩着泪,一手轻轻拍打着巧兮的肩背,这样母女情深的画面令我的眼眶也有些发热发酸,却是周彦华走近轻轻握住了我的双手。怎奈我腹中正饥,也顾不得这些情深意绵的画面,想要开口提议去用饭,哪知福多正巧回来了。他有些灰败地跨进院门,却在见到巧兮的那一刻,一脸惊奇地道:“巧兮姊姊回了呀!”巧兮从阿娘怀里抬起头,面色羞愧地看着福多,埋首嗡声嗡气地道:“对不住,让你们担心了。”福多挠了挠后脑勺,红着脸笑道:“没事就好!我还怕你走丢了呢!”巧兮与福多没有过多的接触,两人的交谈竟是十分客气,全然不似一家人的轻松融洽。阿娘见他俩的别扭劲儿,忙出来圆了场:“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奔忙一早上了,都饿了吧。”我只觉阿娘这话真真儿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听闻,便欢喜异常地接道:“女儿早就饿了!”饭后,阿娘随口问了一句:“过两日就是除夕了,家里都准备妥当了,也不需要你们帮忙了。你们今儿有何打算?”福多率先开口道:“苗苗病了,我过去看看。”阿娘接道:“这孩子突然就病得这般厉害,也找镇子里的大夫看过了,只说是要养着,至今也不见好转。福多,你将前几日娘备下的些许年货给你花表姨送些过去,索性家里也无事,你在那边待两日也行。”福多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我看这两人一脸凝重的模样,心里有些狐疑,便问道:“表妹染了什么病?”阿娘叹道:“大夫说是肺热。”我惊了一惊:“怎么突然就染了这种病?”阿娘道:“这孩子自小便有咳嗽的毛病,长大了虽好些了,可近来突然又发作了,反倒愈发严重了。唉……她也是命苦啊!”此时,福多已提过年货正要出门,我忙拦住他:“我随你一道去!”福多倒也不拒绝,我又大声唤过楼上的周彦华。他从窗边探出半边身子,问道:“何事?”我向他招了招手,道:“你下来,随我与福多去花表姨家探病。”周彦华也不多问,身影从窗口消失后,我才对脸上有几分意动的巧兮说道:“姊姊不能陪你了。你就留在家里陪着娘吧,表妹那边等我看过情况后,再带你过去看看。”巧兮只得闷闷不乐地应下了。周彦华出来时,手里提着我们从县城带来的一份年礼,不用我开口问,他便解释道:“本打算年后送过去,既是过去探病,便先送了。”这份年礼无非就是县城里的糕点,不贵重,但好歹也是一份心意。临出门,阿娘又对我们叮嘱了许多话,才放心地让我们离去。只是,我没想到,隔壁家的何礼竟会守在院子的墙角里,见我们出来,忙叫道:“福多!”他奔上前,见我们似要出门探亲,便热情地招呼道:“你们要出门访亲啊?去访哪家亲戚啊?”我虽不想与他多说什么,但,毕竟是邻居,福多平日里也与他多有交情。于是,福多便答道:“去看我表妹。”何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眯着眼笑道:“原来是看你那未过门的小媳妇啊!怪不得穿得像新郎倌一样呢!”福多忙分辩道:“胡说什么呢!我们是去探病,办正事!”何礼满不在乎地催道:“还没娶进门就黏黏腻腻的!得得得,赶紧去吧,可别让你那小表妹等急了!”福多脸皮薄嫩,听他如此打趣,也不再与他理论,红着脸闷着头地走了。我与周彦华也没心思理会何礼,赶忙跟上了福多。瞧他依旧脸红脖子粗的,我忍不住打趣道:“怎么就经不住这般玩笑呢?看你脸红成什么模样了?”福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服气地反驳道:“姊姊你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听他这文绉绉的话,我瞥了周彦华一眼,他事不关己地笑了笑,我却是揶揄道:“跟谁学得这些话呢?当姊姊听不明白么?”福多老老实实地道:“姊姊有周哥哥教导,这些书上的句子,姊姊又怎会不明白呢?”闻言,我却满脸羞愧。若不是看他诚挚的双目,我都怀疑他是知晓我的根底,存心要取笑我了。事实上,即便与周彦华朝夕相对,对于他视若生命的书本,我甚至碰都不愿碰;而那些我愿意接触的书籍,却被周彦华列为毒害身心的“毒瘤”,严禁我翻看。我偶尔读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多是经过他筛选后,才被允许翻看。我也曾抗议过,可惜,在此事上,周彦华的态度十分坚决而强硬,我拗不过,只得遵循他的意愿。我记得,我偶尔向赫连平借过几册书,不慎借到一册艳俗不堪的书籍,书中对于男欢女爱的事描写得极其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