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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而我,虽识破了她的这番计策,却偏偏听不得她这样软声软气地求我,只得硬着头皮与赫连平商量。“赫连老爷,你看,还是让我留下来照看炤儿吧,毕竟方便一些。”出乎我意料的是,赫连平竟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也好,那就有劳嫂子了。阿烨那边,我过去与他将就一宿吧,也与他说明此事。”我朝他感激一笑,周炤甚至在他临走时也给了他一个病美人般的笑容,倒是令赫连平有些受宠若惊。许是药见了效,周炤沾床后便开始犯困,这一夜倒也睡得安稳,病情也未加重。清晨的第一缕光芒射进室内时,我缓缓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周炤的床边睡着了。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我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好在并没有惊醒周炤。不知是否是昨夜未曾歇息好的缘故,我感觉四肢有些无力发软,起身,险些头晕得摔倒在地。昨日白日里饮了许多烈酒,半夜吹了冷风淋了些雨,又因守着周炤到天明,我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嗓子干疼,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感染了风寒。大雨过后,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泥土和草木的气息,令人神清气爽。时候尚早,我开门便见屋门前徘徊的身影,正是昨夜见过的赫连平的父亲。他显然一早便等在了此处。我也算是接触了几许大家族里的官老爷们,亲近的,生疏的,我从未有过低人一等的耻辱感。而面对这样一位面貌平和的官老爷,我内心仅有的一点骄傲早已不复存在,仿佛此刻的我在他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即便他看着我的眼神平淡如水,甚至面带微笑,我却有种抬不起头来的窒息感。明明与赫连平是父子,这对父子给我的感觉却截然相反。“周家女儿的病如何?”稀疏平常的问话,却似惊雷在我心上炸开,令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赶紧垂下头答道:“热退下去了一些,再将养几日便无碍了。”面前的人点了点头,看了我几眼,笑道:“周家小子有些眼拙啊!”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此感慨,却是不敢接话,察觉到他要进屋,我侧身让了开去。而他进屋只淡淡地看过周炤几眼,便向我问道:“姑娘,想入长安么?”我惶惶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脑袋答道:“民女粗浅无知,不敢奢望长安。”“有些机灵识体,不过……”他顿了半晌,一双眼却是紧紧盯着我,若有所思地道,“还是不够啊!姑娘,不舍不得,过于执着,并非好事。”我恁是不明白这些话有何深意,看着他走远,我却似松了一大口气。因心里牵挂着周洲,我请这府中的人照看着周炤后,便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家。赖母将周洲照顾得很好,而赖母却有些精神不济。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趁着厨房无人,便张罗了一家人的早饭,还未召集人用饭,许元竟寻到了厨房,直嚷嚷饿了。“舅舅怎么回来了?”我盛出一碗热粥,又将蒸好的鸡蛋送到桌上,笑着问了一句。许元深深地嗅着香气,满不在乎地答道:“那边乌烟瘴气的,哪里有食欲?对了,甥媳妇,上回那个酱萝卜还有么?那萝卜又甜又脆,可是我从未吃过的美味!”我好笑地道:“舅舅这般爱吃,我下回再多做些。”这顿饭,虽少了周彦华和周炤,却也吃得其乐融融。看许元收拾书本,像是要去学院,我满腹好奇地问道:“舅舅今日还去学院代课?县老爷那边……”许元专心致志地整理着书本,冷嗤道:“赫连垣那个老顽固简直食古不化,见了他,我就满肚子的气!我还是安安心心地替烨儿管教学生好了。”他这副模样果真是受够了气,而这孩子气的情态,令我也感觉好笑。送许元出了门,恰逢赫连雪莹前来替赖母施针,我也便顺道将她请进了门。赫连雪莹施针时,并不爱有人在旁,我们一行人也只得守在门外。赫连雪莹满头是汗地出来时,赖冬青便对她躬身道:“辛苦赫连小姐你每日来这一趟。”赫连雪莹接过巧兮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医者父母心。你既然选择信任我,我便不遗余力地医治令堂。好了,家中还有位难伺候的病人,我得回去了,明日我再来。”我忙道:“我与你一道过去。”赫连雪莹虽不情愿,却还是耐着性子等我吩咐完园子事务后,便与我一道出了门。路上,赫连雪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昨晚,烨哥哥有没有与你提起赐婚的事啊?”我心下一惊,张口问道:“什么赐婚?”赫连雪莹忙做吃惊状伸手捂住了嘴巴,眼里却藏着几分狡黠的笑意:“瞧我这口无遮拦的!烨哥哥又得骂我了!”看她这神情,我知晓她本是故意将此事透露给我的。虽猜不透她的用意,但是,我却十分乐意接受她的这番人情。看她装模作样地自责懊恼,我面无表情地道:“谢谢你告知此事。”赫连雪莹也不再装腔作势,瞥我一眼,一脸嫌弃地道:“我说,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烨哥哥都要被赐婚了,你不着急啊?”第67章也无风雨也无晴着急能有什么用呢?官家的事我不懂,名门望族里的事我更不懂。只是这赐婚,在戏文戏本里,我倒见过许多;然,所见的却都是帝王成就男女姻缘的美事,偏偏落在自己身上,却是这般。时至今日,我自认为与周彦华之间的信任已无人可替,可近来发生的种种,并非如此。对于彼此,因着各自的私心,我们依旧彼此防备着。我对他隐瞒赖冬青的身世,他也不愿向我言明长安的一切。想来多少有些令人唏嘘。赫连雪莹见我爱答不理的模样,一路上也没有与我多说,行至赫连平府邸前,正有一辆车马停歇在此,家丁仆人进进出出地打点着行李装备,像是府中有人要出远门。随即,我便听见赫连雪莹在我耳边解气似的嘀咕了一句:“那女人可算要走了。”我随口问道:“谁要走啊?”赫连雪莹朝着我扬了杨眉,颇有些挑衅地说道:“自然是烨哥哥从前的好贤妻啊!这下你可高兴了吧!”我多少有些拿捏准了这女神医的脾性,她越是拿这些话堵我的心,实则也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平之气。相处日久,我反倒不再因她爱慕周彦华一事对她多加防备了,至少她爱得坦坦荡荡,从不会私下里与周彦华有何不清不楚的举止。而周彦华对她的所谓“情意”,确是与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