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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无聊。”我不满地反驳道:“诶,这儿女婚姻之事乃是终生大事,你怎么这副态度?快说说,是哪家姑娘?姊姊帮你参谋参谋。”福多却再也不愿多说,甚至表现得十分不耐烦,起身便往屋外走。我起身跟着他出了屋门来到前院,却见到了我做梦也不想见到的人。平翠儿!我依稀记得那夜她欲谋害我腹中胎儿的情形,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腹部,看着她一步步朝我走近,我扶着身子慢慢向后挪步。平翠儿的态度并不友好,她虽然嘴角带笑,那目光却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我却有些不明白了。她明明如愿嫁得了她喜欢多年的张庆延,即便是为着冲喜嫁过去的,可她却是心甘情愿的。她既然如愿以偿了,为何仍旧这般痛恨我?好在有福多在,他见来者不善,立时隔在我与她之间,将我护在身后,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做什么?”平翠儿不得不停下紧逼向我的身形,睨了福多一眼,而后越过他看向我,冷冰冰地说道:“庆延哥哥病得厉害,一直念着你。你要是还有些良心,便去看看他。”搁下这句话,她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了。我还未能从平翠儿的话语里回过味来,呆呆地立在原地,福多走近,坚定不移地看着我说了一句:“姊,你不能去!”听闻福多这不容置喙的语气,我便知晓他有事瞒着我。关于张庆延的事,阿娘与福多都是这副不太待见的模样,我愈发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张家不待见我,家里人也不待见张庆延,这其中必定有蹊跷。我本就有些犹豫,如今却是坚定了要去看看张庆延的决心。阿娘今日不在,仅凭福多一人之力自然左右不了我的决定,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他总算是妥协了,答应陪我一块去张家探病。除却张庆延,会对我笑脸相迎的人便只有张家大儿媳何婉娘了。听说我来此看望张庆延,她微微笑着将我与福多请进了院门。我的双脚才跨进院门,便遇上阴沉着脸的张母,她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脚下的步伐再也迈不出,身子有些不稳地扶住了福多的手臂。随即,张母压抑着愤怒的指责声便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响起。她指着何婉娘骂道:“你眼瞎了么!谁让你叫她进来的!延儿被她害得还不够,你竟然还把她往家里迎!”何婉娘瘪瘪嘴,委屈地道:“人家好心来看望,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吧。”“我看了她就糟心!”张母忿恨不已地指向我,对着何婉娘吩咐道,“你赶紧把她送走!”何婉娘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而满是歉意地看向我。我不想让她为难,对着她笑了笑,扶住福多的手,小声说了句:“我们走吧。”无缘无故被人骂了一通,我心里并不好受。上回来此,也许是有周彦华陪同的原因,张家人虽冷着一张脸,却也没有今日这般恶劣的态度。至此,我才真正知晓,张家人是何其不待见我!早知如此,我就该听福多的,也不至于来此受人冷眼谩骂。然,这院中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张庆延。张父与张庆/黎因修路一事,并未在家,此刻这家中也都是女人孩子,以及卧病在床的张庆延。我前脚还未迈出院门,便听到身后张庆延微弱无比的声音:“美珠,既然来了,便进屋坐坐吧。”“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她就不能进我们张家门一步!你回去好好躺着去!”张母的话处处针对着我,我先前隐忍不发,只因我不想太过计较。此刻见了张庆延孱弱苍白的病容,我却做不到坐视不理,也不管福多在我耳边如何小声劝着我,我推开他的手臂,慢慢向着张庆延走去。张母却如同看着洪水猛兽般,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我的路,伸出手推了推我。她顾及着我有孕在身,并未用力,语气也不再生冷,反而透出一丝恳求:“看在周先生的面子上,我不想为难你。但是,这里真的不欢迎你,你还是回去吧。不然,我叫人请周先生来接你回去。”我看向她,笑道:“我知晓张家一向不待见我。今日来此,我只想问明一件事,不会过多纠缠。”我看张母的态度和缓了几分,正要开口问出心中困扰许久的疑团,福多却突然跑上前,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急急地催促道:“姊姊,我们回去!”他越是如此,我越是觉得可疑。我拼命挣扎,他紧紧抱住我的胳膊不松手,我只得厉声道:“福多,你松手!”福多却毫不动摇,生拉硬拽地将我往门外拖。我心中气急,一把抓住他的手,威胁道:“你再不松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撞死在这里!”福多一愣,表情复杂地看了我许久,动了动嘴唇,一点点松开了箍住我手臂的力道。我艰难地走回到张母面前,福多见状,又过来扶着我,一脸消沉。当下,我也顾不上他的心情,询问似的看着张母,问道:“婶婶,当年的事我已记不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延哥哥与我都已各自成家,我想您该是没什么顾虑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想,即便是双方父母都不同意我与延哥哥在一块儿,我也不至于为此寻死觅活。”“美珠,你别问了,回去吧。”张庆延急急地向我走来,神色间的慌乱较之那日我向阿娘问起此事时更甚,而这慌乱之下,我能看到他眼中深藏的痛苦与悔恨。面对张家人,不比面对阿娘,我不用过多地顾虑张家人的感受,而张家人也不会过多顾虑我的感受。只要我坚持知晓真相,总有人会忍不住向我吐露真相。而这最先忍受不住的便是何婉娘。她上前,看看张庆延,又看看张母,最后又看向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另两人说道:“娘,庆延,你们还是告诉她真相。这些年过去了,想必美珠已能承受住那份真相。”我明显感觉福多抓住我手臂的力加大了,看他模样似乎十分不安。他果然还是知晓当年的真相。家人与张家竭力守住的那个真相,愈发令我好奇。我当年因那个真相有了轻生的念头,爹娘许是怕我再次寻死觅活,才不得不骗我食用云菇,并对我进行了心理暗示。而我,内心深处定是极力排斥那份记忆,所以才会将那段记忆忘得干干净净了。我知晓福多是担忧我会像当年一般难以接受真相,才会紧张不安。我正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张庆延却突然跪倒在何婉娘跟前,伏首恳求着:“大嫂,这份罪孽由我一人承担便够了,不能让美珠也受这份罪。她已走出来,不能再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处境。”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