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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而难过?那时,她觉得上天待她不公,心生怨恨,原本娇生惯养的性子变得愈发骄纵,夫家看她可怜,也不与她过度计较。那之后的两年里,也只有当时的大嫂最懂她,最会安慰她。因此,她觉得当时的大嫂才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最爱她的人。在大嫂的陪伴与开解下,她渐渐释怀了。可惜,好景不长。她不知一向与大嫂相敬如宾的兄长为何突然铁了心地要与大嫂和离,甚至不要他精心教养的孩子。大嫂抵死不从,她娘家却一反常态地坚持要她和离,逼着她与孩子与周家断绝关系。后来,大嫂便与兄长和离,带着孩子回了生养她的家里。从此,她便再没见过她爱戴的大嫂。不久,天子便下令诛她周家满门,却独独赦免了她。她不知,周家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让天子下得如此狠手?而她的不幸,反倒能让她苟活于世。听周炤亲口讲出这段过往经历,我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说,看她伤心欲绝的模样,迟疑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她抬头看着我,脸上衔着泪,凄凉一笑:“大嫂,你真是个奇妙的人儿。我明明极力想要排斥你,却偏偏莫名其妙得被你收买了。如今这声‘大嫂’,我是出自真心。”我抿嘴微笑,劝道:“今晚好好歇息。要是明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可就不漂亮了,自然无法让冬青注意到你。”周炤嘟了嘟小嘴:“他也是如此肤浅之人,喜欢貌美女子么?”我笑着安抚道:“你看着精神一些,自然就能令人眼前一亮了。”周炤将信将疑地咂了咂嘴,躺下后,翻动了两下,又面对着我,满脸渴望地问道:“大嫂,你还没告诉我,他喜欢谁呢?那女子漂亮么?是什么样的女子?”我真不知该如何向她说明,思索片刻,低声道:“她性子温婉和善,善解人意,容貌虽不及你,但是在他心里,她也许是最好的。只是……”我的欲言又止令周炤十分焦急,她拉住我的胳膊,殷切地看着我:“只是什么?”我拍拍她的手,笑得凄哀:“没什么。冬青只是单相思,跟那人没有可能,倒是你,可以多多感化他。”周炤立时苦着脸,恹恹地道:“他不愿理我,我刻意接近他,又怕他厌烦我。”我顿时哑口无言。末了,周炤又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央求道:“大嫂,你认识那女子吧?改日带我去见见吧?我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竟能让他挂念了这些年?”不知为何,我并不想向周炤坦言那位女子的身份。凭我对周炤短暂接触后的了解,她若是见了阿姊,定然不会和和气气地对待阿姊。若她因此对阿姊怀恨在心,无论是口舌上、心机上,阿姊都应付不过来。如此一来,她平静无波的生活将会被打乱。届时,我便是这一切的罪人了。即便阿姊原谅了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这一生,我最不愿阿姊受到丝毫伤害。看到周炤满是期待的眼神,我只得歉意一笑:“这些不过是冬青无意中透露给我的信息,我也不知他心中挂念的是谁。”周炤略感失望地撤回手,叹了一口气:“那算了吧。看来日后也只能打着大嫂的名号接近他了。”此刻,我不想她因此而闷闷不乐,鼓励道:“你只要多感化感化他,他会动容的。”周炤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忽偏头问我:“你便是如此感化我哥的?”闻言,我瞬间涨红了脸,摇了摇头,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不是。”周炤却兴致大涨,笑嘻嘻地凑近看我:“大嫂,你真是少女情怀,提到我哥就害羞。不是你感化了他,莫非是他感动了你?”我不知如何去应付周炤这突来的好奇心,想了想,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也不是……”周炤满脸疑惑:“你们自然而然就互相看对眼了?”我实在不想被她追问此事,实在是太难为情,便狠狠推开她的脑袋:“你再不安心睡觉,就回隔壁屋子去睡!”周炤吐吐舌头,笑嘻嘻地躺好闭上了眼,后又嘀咕了一句:“你不说,我改日问我哥去。”我一听,心里愈发忐忑,又隐隐有几分期待周彦华会如何回答她。而我,却没有再理睬她,满怀心事地睡下了。用过早饭,赖母便拉着周炤去了屋里说话,我来镇上的初衷是想看大夫,赖母听闻,便让赖冬青带着我去找镇上最好的大夫看看。我本是想让周炤陪同着一块儿去,然,看赖母与周炤似要促膝长谈的架势,我只得听从赖母的安排,随着赖冬青出了门。我如今怀有身子,虽说主要是想问问其他的事,但也想让大夫诊诊脉,让赖冬青陪着我,我多少有些尴尬不自在。此时,我十分想念周彦华。这一路上,赖冬青也没怎么与我说话,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也不忘回头看看我,似乎生怕我被来往的行人撞着了。好容易进了一家医馆,医馆内的大夫正在看诊的屋子里给病人瞧病,医馆内的小童便招待我与赖冬青二人落了座、上了茶。等了片刻,里面屋子便走出一人,小童忙上前将人送了出去,又立马转身请我进屋。我暗自庆幸在这医馆内看病,是大夫单独诊治病人,这样我也不用顾忌什么了,整了整衣衫,由着那小童引着步入了里屋内。屋内药味浓郁,想起前些日子不间断地用药,我顿觉口里发苦。而此刻坐在地榻上的老者大夫,神情怡然,精神饱满,浑浊的双目在见到我的那一刹那,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笑意。这老者大夫正是我所熟知的大夫。若不是那日他诊断出我怀有身孕,我不知与周彦华如今会是何种情景。我在老者大夫面前坐下,颇自觉地伸出右手,将手腕搁在了面前桌案上的脉枕上。老者大夫会心一笑,手指搭上我的手腕前,略有欣喜之色地点了点头:“女娃娃还是听话的,今日看来这气色较之之前好了许多。”说着,他便伸出手指搭上我手腕的寸口处,眯着眼摸了摸脉,忽轻“咦”一声,睁开眼,疑惑地看了我两眼,微微探身向前,问道:“按理说,你这胎儿该是很健康,怎么这气息会这般微弱呢?”他皱眉,似百思不得其解,我更是摸不着头脑,开口问道:“大夫,怎么说?有什么问题么?”老者大夫缓缓地摇了摇头:“就是气息弱了些,倒没什么大问题。这样,我开些补身子的方子,若能感受到强烈的胎动,也不必再服用。”我是头次经历此事,又没从阿娘与阿姊那儿得到什么忠言,对于这位老者大夫的话深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