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构成
心的构成
“吱呀”一声,“爱人利物”牌匾下,房门被打开了。 张小丽立马拘谨地坐好,手放在膝盖上,只有半个屁股挨着板凳。 玉荣踏出房门,视线越跪得几乎与地面相贴的李仙君,停在了坐在小板凳上的张小丽身上。 张小丽手臂上的伤已经不再渗血,缺了一块儿,依旧触目惊心。 张小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动不敢动。 “她是何人?”玉荣仙君端着架子问。 张小丽除了在与合欢宗领奖时,与器修部殷长老同台,再没见过这种修仙大能,被他威压吓得屁股从小板凳上滑了下来,她顺势跪下,期期艾艾地答:“小人……” 焦景站在玉荣身后,抢先答道:“她伪造剑宗弟子学生证,行舟超速,是我顺路抓回来的。” “伪造学生证?”玉荣以为她是卖“那东西”给李仙师的合欢宗妖女,语气颇为不善,只是伪造证明,焦景就将人抓回来,小题大做了。 张小丽双手撑地,脸对着地面,懵了。 原来抓她不是因为贩卖后庭欢,是因为伪造学生证。这下完了,合欢宗对假冒一事抓得极严,被剑宗的人捅到合欢宗定是被开除的。她无权无势,何处安身? 张小丽脸色煞白。 玉荣斜睨身侧的焦景,眼神中带了些不满。处理门内事宜,还把外人牵扯进来,一根筋就算了,现在多少有点没脑子。 玉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焦景虽与她说过话,但确实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干巴巴站着。 张小丽呆呆回:“张、张小丽。” 没有姓张的修仙家族,这小姑娘修为低微,估计是散修,为了方便行事,贿赂了剑宗弟子。 玉荣点了点头,吩咐焦景,“没收她学生证,登记她个人信息,赶下山去。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带来禀报我了,你自行处理。”怕焦景听不懂,又补道,“你现在带她下山去,我同你师兄说几句话。” 焦景得令,提溜着张小丽的领子,让她站起来。 张小丽面如死灰,双眼无神,行尸走rou一般任由焦景摆弄,呆呆跟在他身后。 焦景载着张小丽御剑下了山,见她失魂落魄,面无血色,不禁问:“张、姑娘,你是不是,伤口没处理好?我这儿有金疮药,你……” 焦景递出金疮药,张小丽却木木地从他身边走过,仿佛没看见他这个人一样。 焦景手拿着金疮药停在原地,看她幽魂似的,一步一步向东边走,也不御舟,似是失了心智。 焦景顿了片刻,御剑而去,又故技重施,掐了个隐身诀原路返回,偷偷跟在她身后。 张小丽走了片刻,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残月,悲从中来,嘴唇抖了抖,终究是憋不住,挂下两行清泪来。 山林里,她不敢哭出声,怕招来野兽,只得将哭声都咽在嗓子里,抽泣着独自向东。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擦了擦眼泪,拿出手机发消息,应该是没有人回她,她怔了片刻,眼泪又涌了出来,再撑不住,靠着一棵树坐下来,抱着膝盖安安静静的痛哭。 焦景隐身站在她面前,不知所措。 想了想,把师姐留给他的帕子拿了出来,悄悄放在张小丽面前,她埋着头,没有看见。 焦景挠了挠头,怕师傅等久了,起疑心,御剑而起,又回头看了看树下的张小丽,终究一扭头,走了。 * 玉荣居高临下,但语气和缓,“我将你师弟支走了,现在只有你我师徒二人,师师,同为师讲讲怎么回事吧。” “弟子,确实犯了yin戒。” 李仙师依旧跪着,说话时嘴唇几乎碰到地面。 玉荣脸色陡变,一脚踹在李仙师心口,“哼,为师平日的训诫你是一点也没到耳朵里去!” 李仙师被踹翻在地,捂住肩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他不敢对师傅不敬,哆嗦着跪下去,以头抢地。 “你师弟说要代你受罚!你却要拿那腌臜东西对同门下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这个师门?!你怎么对得起你师弟!”玉荣上去又是一脚,“你师弟单纯!你就这么诓他!” 李仙师本来乖顺地伏在地上,听师傅说他对同门下手心中疑惑,刚要辩解,却听到玉荣再三提焦景,话里话外只为焦景,慢慢抬起了头,硬撑着受了师傅这一脚,抹掉嘴角的血,一双翦水秋瞳痴痴望着玉荣,嘴角扯出一个大不敬的笑来,“师傅,此刻也要提师弟吗?您偏心偏得徒儿好生心寒呐。” 他一句话说得千回百转,叹息淡淡散在月色里。 玉荣瞪大了眼睛,心道不妙,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稳住心神,呵道:“放肆!” 李仙师吐掉嘴里的血水,膝行到玉荣脚边,把他沾了尘土的脚面用自己的衣袍擦干净。他抬眼,嘴角依然挂着几分笑意,却不达眼底,“师傅要怎么处置徒儿?也是去了灵根,打下山去,永世不得相见吗?” “你先把那东西交给我。” “师傅的嘱托,徒儿从来都是照做的。”这句话说得凄婉动人,好像他对师傅无有不应。 李仙师从黑盒子里取出后庭欢,拿在自己手里。 玉荣却一愣。 这东西不是合欢宗乱人心智的粉末,只是造型独特的假阳具。 玉荣在李仙师惊诧的目光中把后庭欢拿到手里,仔细观察,手指划过柱身螺纹,脸色一变,“这是合欢宗的东西?” 这螺纹是合欢宗的阵法,在行事之时能根据使用者的意愿,忽冷忽热。 玉荣脸色更黑了,“上面有灵力残留,你用过了?” “是合欢宗的,但……”李仙师话到嘴边转了弯,“确实好用。” 说没用过师傅定然不信,不如将计就计,牺牲这一个,保全其他。 玉荣一想到这东西在自己徒弟身体里进进出出过,就有些不绷不住。 玉荣蹲下身,与李仙师平视,“你师弟同我说你还没来得及用。” 李仙师嘴角还噙着笑,“他不知道我用了。” 玉荣拿后庭欢狠狠抽在李仙师脸上。 李仙师被抽得偏向一边,捂着脸抬起头,嘴角的血来不及擦,他本就生的白,脸颊被抽得血红,反增了一抹艳色。 这一下比先前两脚揣得更狠,抽得他头昏眼花,眼前昏暗,几欲呕吐。 他半伏在地上,意识到了什么,不住地笑起来,复又用好的那边脸颊蹭玉荣的腿,“师傅、师傅、徒儿的心也是rou做的。” 李仙师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