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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为。就像……一柄认主的魔刃。“那你想如何解决这件事?”他又问道。“岛上事务再过些时日就大至料理完毕,师父应该会随祁爷回趟平南岛,她不在的时候,就能下手,以船沉之、大火烧之,天意亦或人为,不过是编撰的借口。”巫少弥此时方收礼淡道。几百人命的事,他随口说来竟毫无异色,连祁望听着都心生凉意。“小人日后想留在燕蛟岛帮师父料理岛务,祁爷若有非做不可的事,可以直接告诉小人,无需为难师父。”巫少弥恭敬道。“你杀过人吗?”祁望并未马上答应他,只转着扳指问道。“没有。”“你连人都没杀过,就敢向我开口说这些?”祁望淡讽。巫少弥身体一僵,垂眸抚上自己右手食指所套的铜戒。那是她赐他的“鬼无影”。思忖片刻,他忽然朝仍跪在地上的两个海盗走去。“对不住了。”行至海盗面前他蹲下,歉然一语,指间却凉光闪过,猝不及防地划过两个海盗咽喉。两个海盗同时瞪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身体缓缓倒下。海风急来,将血腥味送到祁望鼻间。“祁爷,小人现在杀过人了。”巫少弥被血喷了满头,转而望他时却还是平时模样。有些怯意,有些紧张。祁望见他指上薄刃滴滴嗒嗒地往下滴血,眯眼道:“好,我答应你。”“多谢祁爷成全。”巫少弥站起,躬身行礼,俯垂的脸上扬起浅笑。他再也不用追在她身后跑着,不用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遥远得连说句话都嫌多余。他会站在她背后,她掌生,他便管死。如此,便不会远离。————翌日天明,庭院草木乍亮,祁望伸着懒腰打开门,还没踏出门槛,就看到外头廊庑前坐了个人。“祁爷。”霍锦骁一见他就跳起来。一场争执没有结果,她彻夜难眠,左思右想皆不对,第二日早早就醒来,进了祁望院子等他。“你怎么又跑我院里来?昨晚和我没吵够?”祁望没好气道。“我哪里敢和祁爷吵架?”霍锦骁忙笑道,“我来寻祁爷一起吃早饭的,看,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祁望站在廊下瞥了两眼,果在方桌上看到碗碟。白粥一锅,新鲜桂圆两挂,一碟炸春卷,一碟酱瓜,一碟蜜甜豆。桌上还堆了撂桂圆壳,她已剥了好些桂圆扔进他那碗白粥里。海边的新鲜吃法,桂圆佐粥。祁望下来径直坐到桌边,不同她客气。“这碗孝敬祁爷。”她把粥推到他面前,又奉筷予他。祁望接过筷子就端碗吃饭,不肯理她。“祁爷,你吃着……我说着……你听我说就好了?”霍锦骁眨眨眼,开口道。得,他就知道她没死心。祁望敲敲桌面,冷道:“吃饭不谈事,你说了我也不听。”“那你先吃。”她只好把话咽下,闷闷不乐地抓起春卷胡乱塞进嘴里。好容易等他吃完一碗粥,她脸色一喜,就要开口:“祁爷……”“帮我装饭,再给我剥些桂圆。”他把碗递给她,又道,“多剥几颗。”她只得照做。这一早上祁望的胃口似乎特别好,连添两回,第三碗粥喝完,霍锦骁已趴在椅背上看他了:“还要添粥吗?”“不要了。”祁望抹抹嘴,笑起。“祁爷,那咱们再来说说那批俘虏的事吧?”霍锦骁神色一振坐起。“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你如今羽翼未丰就已经和我对着干了,还要说什么?”祁望道。霍锦骁将两挂桂圆都拖到面前,一边剥桂圆一边说话:“祁爷,我可没与你对着干。你也知道我的脾性,若是想听一家之言,要个傀儡,你根本无需选我做这岛主。你我虽意见相佐,但初衷却一致,都为两岛长远着想。”祁望盯着她送到自己面前剥好的桂圆rou,晶莹剔透的桂圆在她指尖格外诱人。“吃呀,孝敬你的。”她见他不动,把桂圆晃了晃。祁望终于接下扔进口中。“那你想怎样?不杀人,留着祸患?”“杀该杀之人,留可用之才。”霍锦骁瞧他神色松动,不像昨日那样冷冽,心里又斟酌着话要说服他,岂料这话还未出口,便听他干干脆脆的声音。“好啊,就依你之言。”“祁爷,你看这燕蛟岛……”她的劝语说了半句,忽然回神,“你说什么?”她没听错吧?“我同意了。你是燕蛟岛主,就依你所言行事。”祁望见她动作僵住,便将两挂桂圆往她手上塞去,“都剥了我吃。”“为什么?你怎么突然同意?”霍锦骁大奇。祁望盯着她手里的桂圆,懒得废口舌,正想随便应付两句打发她,院外忽响起匆忙脚步声。“大哥。”许炎出现在院外,看到霍锦骁又道,“小景,你也在?”“出什么事了?”祁望站起。“在海上巡视的船只发现了漆琉岛的船。”许炎沉声道。“几艘?”“一艘,挂着三爷的旗。”“这么快就来人了?”祁望沉吟片刻,将霍锦骁手里的桂圆抢来扔到桌上,“跟我走。”“去哪?”霍锦骁问道。“三爷的使者来看新任的燕蛟岛主了,你还不到码头迎去?”祁望说话间已朝外走去,边走边道,“让燕蛟村的村长和长老都过来,随我们去码头迎客,叫厨上备席,找几个小厮过来服侍,快!”语罢,他又望向霍锦骁:“正事来了,别再想其他事。”☆、温柔清晨的码头风尚轻,天空云朵甚少,灼灼烈日照出碧波粼粼,孤帆远来,靠向燕蛟岛的码头。那是艘三桅沙船,风帆上画着巨大的半人半蛟像,横眉怒目,双耳为腮,手执三叉长戟,威势滔天,帆上挂的旗帜则面黑底金线的三叉戟图案,那便是海神三爷的旗号了。这船沙船敢独自从漆琉岛驶出,凭的就是这面旗。整个东海的船队,看到悬挂三叉戟旗的船只,无不退避三舍,海神三爷的威名,无人敢触。日头烧人,霍锦骁汗如雨下,头顶像要被烧焦般的烫,眼睛也有些灼花,不过她还算好,站在祁望身后钻了空子,整个人踩在他的影子里,借他荫蔽。祁望就比较惨了,他站在最前头,太阳正面砸来,避都避不了。霍锦骁暗暗懊恼,出来得太匆忙忘记拿把伞了。“你能别贴这么近吗?”天热心烦,祁望也不例外,察觉到自己身后那人离得越发近,他背上一阵闷热,忍不住转头低喝。“嘿。”霍锦骁笑笑,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