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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心内翻腾可想而知。————夜幕渐渐降临,她藏在村长家边的树上,盯着村长家的房子。岛上村民似乎有所企图,而村长的儿子便是牵头之人,霍锦骁想瞧瞧他们要做些什么。海风呼呼而过,吹得树簌簌作响,天色沉如墨,村中烛火尽灭,有个人影摸着门缝悄悄地出来。霍锦骁唇角一翘。白天时她就见这人眼里不甘未熄,便料想他答应母亲之言只是权宜之计。果不其然,他偷偷出门,往岛上某处疾奔而去。霍锦骁不动声色地悄然跟上。————南山庙并不在海岛南边,而是在金蟒岛靠海的小山上,里边供奉的是南山娘娘。这庙被树石掩着,很久没有香火,显得破败荒芜,却是个遮掩的好地方。此时庙里庙外火光隐隐闪动,好些人影晃动着聚在一处,有人踩在庙前的石墩上高高站起,从怀里抽出血红布条扎在额上,厉声喝着:“金蟒恶贼霸我村子,杀我村民,辱我姐妹妻女,作恶多端,让我们村生不如死,我大磊已经忍无可忍!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和这些禽兽作个了结!谁要跟着我,就绑上它,咱们一起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也算对死去的父老乡亲有个交代!”这领头说话之人赫然就是白天霍锦骁遇见的男人,他自称大磊。“杀!”站在庙外的众人将手中火把往高处举起,各自掏出布条扎在额前。群情激愤,霍锦骁却暗自叹气摇头。都是些老弱病残者,年轻人没几个,总人数也不多,要如何去和金爵、雷尚鹏的人斗?不过白白送命罢了。只是由此也足见这些强盗将岛民压榨到何种地步,真真可恶。“大伙听着,今日我们在此集结,只为报仇,替村子寻条活路。我大磊是个瘸子,不是什么有能耐的人,但今天我愿意站出来给大伙起这个头,只为了让大家能团结起来。日后不管是谁,只要能杀了金蟒四煞,就是我们新燕岛的新主人!我大磊就心甘情愿给他做牛做马!”大磊继续喊道。“杀了金蟒四煞!杀!”群情越发高昂,都跟着吼起。霍锦骁却越发蹙眉。深夜聚结,本就要瞒过岛上强盗,他们竟在此吼起,虽能激发战意,却同样容易被人发现。这些人空有豪气却无谋略,要想成事太难。她正想着,忽然间庙外草丛一动,两三道人影掠过。有人惊叫而起:“不好,有人跟到这里!”“是李四重他们,这些叛徒、败类!”“快抓住他们!免得他们回去通风报信!”大磊从石墩上跳下,他腿脚不便,只能指着令人速追。村民们很快追去,可那几人逃得太快,不多时就跑远,眼见没影,众人正惊急交加间,风声忽起。树影间掠过鬼魅似的暗影,以迅雷之势扑到那三人面前,也不见怎么动手,可转眼间逃出的三个人就被打趴在地,连哀嚎声都没发出就再起不来,也不知是死是活。村民们看呆,疑心鬼神,大磊从旁夺过火把,壮着胆子走向前,只看到火光中清瘦黝黑的少年。少年面貌平平,脚踩在李四重身上,一双眼亮得像星星。“你……你是何人?”大磊惊问道,他没见过此人。霍锦骁看着周围的火光一眼,突然扬起手。风劲裹着石头,分往数地扔去,只闻得“噗噗”几下闷响,庙外的火把灭了三之其二。“你们这么大阵仗,还没等起事就已经把海盗引来了。”她这才出声提点也们。村民们已惊呆,都不敢出声,大磊惊疑不定地看了她两眼,心里想起一事,突然道:“你……你是白天救我娘的人?”白天割断绳索救下他娘的,也是刚才那手功夫。“举手之劳罢了。”霍锦骁淡语道。“你不是金蟒岛的人,来我金蟒岛所为何事?”大磊眸中闪过异色,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问道。“这我不能告诉你们,不过你们行事要再谨慎些,不是每次都有今晚的好运气。”霍锦骁踢踢被打晕的三个人。那三人穿着比村民们好一些,此时都委顿在地。这三人她白天查探时曾见过,原是新燕村的恶霸,海盗占岛后他们为了活路就投靠海盗,替金爵他们监视着村民动向。她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去,不妨身后的大磊却扑通跪下。“恩公,求你救我们!只要你能杀了金蟒四煞,替我们报仇,从今往后就是我们新燕岛的主人,我们都听你的!恩公,求你了!”大磊说着将头重重往地面磕去。他病急乱投医,想着她既不是金蟒海盗,悄然入岛必有图谋,肯定不是金爵一伙,武功又高强,若能留她出手帮忙,总好过他们一群老弱病残拿命去填。村民们见状跟着他跪下,霍锦骁大惊,往后退了半步,忙道:“你们起来说话!”大磊哪肯起身,直将头撞得“砰砰”作响,没两下就红肿渗血。她只好出手,将人从地上强硬托起,嘴里道:“你先让他们起来!要杀金蟒四煞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我武功再高也没用。”“他们已将村子逼到绝路上了,就算我们愿意忍,也活不下去。恩公,求求你!”大磊死活不松口。霍锦骁瞧着跪满地的村民,有老有少,有些更是孱弱不堪,望她时黯淡的目光里隐约透出亮光,像天将明时分那缕光芒,让人不忍掐灭。她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你让村民先起来,各自归家,我与你从长计议,再作打算。你们今晚鲁莽了,极易被人察觉。”“恩公这是答应了!”大磊惊喜非常,又领着从人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按着霍锦骁的吩咐将人散去,又把李四重几人捆紧,嘴里塞上布,关进庙中,命人日夜看着。霍锦骁见着村民慢慢散去,方与大磊回了他家。也罢,她正好有事要查,若能得村民相助,也会事半功倍。————“不知恩公高姓大名。”大磊将人往自己家领,一边敬道。“我姓景。”霍锦骁跟在他身后走着,目光却向四周扫着。“原来是景爷。我是朱大磊,景爷叫我大磊便是。”大磊毕恭毕敬道。霍锦骁眨了眨眼,老听别人被叫爷,今天她自己也被人称了一声“爷”,那感觉……不自在。正想要他改口,她眉间神色却又一凝,脚步顿止。“景爷,前面就是我家了,怎么停步?”大磊不解道。霍锦骁向他暗道了句“别说话”,自己却朝着茫茫夜色朗声道:“前辈,你已经跟着晚辈很久了,不知可否现身一见?”从日暮时分起,她就已察觉有道似有若无的气息跟着自己,她原以为是错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