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家族篇（五）混亂中的哥譚之王

    金碧輝煌的大廳門口，侍者例行向賓客索取邀請函。

    對方向前一遞，侍者快速抬頭看了一眼，明顯地咽了下口水，紅、紅頭罩？！

    邀請函上的名字明顯與黑幫老大並不相符，但其實誰也不知道這位從崛起就如燃燒的野火般襲捲哥譚的黑幫老大的名字。

    侍者戰戰兢兢地幫他登記，心說就當自己不認識傑克森家的名字，剛好也不知道紅頭罩的名字，所以把人放進去了也不能怪自己吧……

    畢竟這樣的黑幫大佬，要進去方法多得是，何必非要扯破臉皮讓對方採取更加不文明的方法呢？

    大不了之後趕緊通知一下上級，讓他們留意這位不速之客。

    傑森掃了一眼就明白侍者的小心思，但他也沒心思去管。

    難得穿上黑色西裝的男人梳起額髮，將平時的全臉頭罩換成只遮了半臉的紅色面具，大步走進宴會大廳。

    銳利地眸光掃遍大廳都沒見到人，傑森並不氣餒，畢竟是今晚的主角，重頭戲總得等開場了才會降臨。

    他拿起一杯香檳裝樣子，行走間與安插的內應對上眼神，不露聲色地挪開。

    過了一會兒，燈光一暗，兩束燈光聚焦在樓梯上，宴會的主人們一個個走出，韋恩家歷來好顏色，光是看著視覺享受便油然而生，令人嘆服。

    男人身上類似止咬器的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多米諾面罩又遮住了眼神，誰也不知道這位站在角落的黑幫大佬在想些什麼。

    他保持著沉默，看著韋恩總裁向大家矜持而又隱隱透著熱切地介紹自家新成員。

    傑森看得出來，那群人對於闊佬新收養的孩子竟然不是一貫的黑髮藍眼感到詫異，但藉於達米安·韋恩這個先例，人們露出了“噢，好吧，雖然不知道到底是韋恩家的審美變了還是之前大家搞錯了，但韋恩喜歡就好”的縱容目光。

    注意到宴會中央好似無意間掃過來的目光，他身體略微緊繃，但很快又鬆開拳頭，蝙蝠俠就算知道了紅頭罩來參加宴會，也不可能在宴會上對紅頭罩怎麼樣……

    而傑森自然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他的小朋友奪回來。

    這會讓事情變得複雜，他的英靈會被哥譚的麻煩纏上。

    直到宴會的熱鬧逐漸消弭，傑森才離開那個角落，他悄無聲息地從邊緣來到後台的隱藏樓梯，堪稱熟稔地摸到二樓。

    ——他當然熟悉，這裡也是當年布魯斯將他介紹給哥譚的場地。

    ‘不是這裡，這是迪克的休息室…也不是這裡，這是老蝙蝠的…哼，前任替代品……’

    男人打量的眼神繞過一個個門扉，最終在一扇房門前佇立。

    看來布魯斯的那個親生兒子與奧斯維德相處得不錯。傑森心情微妙，在夜巡時他見到的羅賓鳥無疑是鋒銳且傲慢的臭小鬼，沒想到兩人的休息室卻安排在同一間。

    韋恩不可能缺錢，所以這是其中一個人要求的。

    他正準備敲門而入，面前的房門便被一截刀刃破開，差點捅進心口。

    “紅！頭！罩！”

    義警打扮的韋恩小少爺笑容猙獰，提著一把武士刀纏鬥上來。

    “不管你想對奧斯維德做什麼，我都不會讓你成功。”

    羅賓不清楚為什麼父親…蝙蝠俠這麼肯定紅頭罩會主動來找奧斯維德，但他不會讓對方成功的。

    傑森避開之後，冷淡地抽出一把槍械，就這麼與羅賓交手，順帶發洩一下內心的怒氣。

    看到自家英靈被養在蝙蝠家他難道不惱火嗎？傑森當然生氣，只是他不會將這份怒火交給奧斯維德。

    那怎麼會是奧斯維德的錯呢？蝙蝠系義警一個個老jian巨猾、心機深沉（省略一百個形容詞）…單純的英靈怎麼會是對手？在傑森心裡奧斯維德就是被壞男人拿著釣餌哄騙的傻龍啊！

    紅頭罩給了紅髮男孩一個眼神，奧斯維德茫然地看著他，多米諾面罩遮得嚴嚴實實，他是連眼珠子都看不著啊。

    奧斯維德不確定地看了下多出一排彈孔的牆面，又看向羅賓臉上的笑容（獰笑），得出結論：看來兩人打得挺開心的，那自己就不干涉了。

    也許這就是兄弟之間的相處模式呢？

    沒有任何血親的英靈兀自猜測，心安理得地坐在小沙發上，還扒拉了下一旁的糖罐，從中取出幾枚棒棒糖。

    噢，蝙蝠牌…奧斯維德的最愛。

    奧斯維德歡喜地剝開糖紙，發現這竟然是一枚隱藏版的羅賓糖！

    “…no.2？”

    紅髮男孩仔細辨認了下銘刻在紅綠色糖球上的暗紋，“第二代羅賓？”

    耳聰目明的紅頭罩聽見了，身形一頓，下一秒又重新投入戰場。

    他會把自己的寶物帶回去。

    紅頭罩就像守著珍寶的惡龍，對所有意圖染指珍寶的壞傢伙齜牙咧嘴，恨不得噴吐出龍息將他們燃燒殆盡。

    “我會開一間紅頭罩糖果工廠的！”

    給了對面趕來的援兵幾顆子彈，紅頭罩抽空扭頭，朝男孩吼了一嗓子。

    除了不知情的羅賓，其他人表情皆發生了些細微變化——怎麼回事，傑森你連自己的醋都吃嗎？

    羅賓切了一聲，維護起老父親的名譽：“就算你開了也不會有蝙蝠糖受歡迎的！”

    “閉嘴吧你。”紅頭罩毫不客氣地拿槍對著他，“奧斯維德喜歡就夠了！”

    奧斯維德舉著棒棒糖捨不得吃，目光戀戀不捨地凝視著羅賓色的糖球。

    他周遭已經是這片空間唯一的安寧了，只見以他為中心，方圓幾公尺內都是毫髮無傷，但其他地方已經淪為半個廢墟。

    一開始的話題從糖果成功轉移，戰場也跟著從二樓挪到樓下的大廳，奧斯維德連忙抓起一把糖果，噠噠地跟著下樓。

    剛步下樓梯奧斯維德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狂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狂氣十足的笑聲怎麼聽怎麼耳熟，奧斯維德思考了下，“吉爾迦美什王？”

    紅頭罩止住笑聲，欲蓋彌彰道，“我不是，我沒有，我才沒有模仿那個傢伙……”

    身旁沒有可靠大人作為規範，傑森本能地追尋周遭最成功的大人作為參考，奈何慕強的本能將箭頭指向人類最古之王。

    “…唔，就人類的定義而言，吉爾算是個好王吧？”

    雖然暴君制度並不適用於現代社會，但奧斯維德觀察了哥譚的環境後，真心覺得罪惡之都有個暴君來統治也不是不行。

    “…Master，你會成為最棒的哥譚之王的！”

    紅髮正太如所有盲目溺愛孩子的家長般鼓勵道，真心實意地送上祝福。

    ——自家御主這麼好的孩子來統治哥譚有什麼不對呢？

    紅頭罩瞠目結舌，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他要在哥譚自立為王？！

    他是有想過要靠以暴制暴迅速刨除哥譚的膿瘡來拯救哥譚，但骨子裡還是美國人，真沒打算獨裁到這種地步……

    “奧維，我只是想要成為哥譚的黑暗拯救這座城市…但不代表我要登基！”

    他不得不停下與蝙蝠俠的爭執，轉頭認真對奧斯維德解釋，剛剛那句鼓勵（？）奧斯維德是直接說出來的，大家都聽到了。

    “欸，有什麼不可以的嗎？反正哥譚都爛到美國政府想放棄這裡了吧，由Master來恢復君主制也不錯。”

    傑森能不明白奧斯維德嗎？他口中的君主制絕非其他現代人腦子裡的那種，他是真切生活在神代暴君那個年代過的！

    “不，奧維，我真的不打算支配什麼人……”

    蝙蝠俠看他的眼神都詭異起來了啊！這種“傑森，沒想到你是這麼想的……”“你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嗎…但這是錯誤的道路，我一定要阻止你！”的眼神完全直勾勾地顯示出來了！

    “Master，無論是位格還是理想你都不會輸給任何人！為了拯救哥譚登基吧！”

    古代的王者通常是君權神授，神明的邏輯中傑森可能是因為平凡的血脈自卑了，擔心被其他人鄙棄。

    奧斯維德很自信，傑森雖然沒有悠古流傳的貴血，但他擁有自己啊！與神明立約者無論在哪裡都不容小覷。

    在奧斯維德一句句火上澆油的鼓勵下，紅頭罩與蝙蝠俠越打越兇，直到夜翼石破天驚地喃喃低語：“……傑森竟然就是那個正太控master？！”

    傑森一哽，惱火地回道：“閉嘴！迪基鳥！你才是他媽的正太控！”

    作為提供魔力的御主，傑森可是清楚奧斯維德在迪克身邊一直維持的是lily模式！

    “我不是…我沒有……”

    迪克反駁的聲音很虛弱，就連身旁的兄弟都是一臉“真的嗎我不信”，似乎已經坐實了這個事實。

    蝙蝠俠難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就恢復鎮定，安撫起長子，“冷靜點，夜翼，奧斯維德是成年人。”

    這也是在幫他自己開脫，否則蝙蝠俠也將淪為紅頭罩口中“他媽的正太控”的一員。

    “哦？原來你想要哥譚之王嗎？”

    一道與眾人明顯處於不同頻道的聲音傳來，眾人神情一凜，循著聲音看向來者。

    “…達米安？！”

    只見從二樓一躍而下的青年披著暗色斗篷，配上褐色的肌膚宛若隱匿在黑夜中的刺客，那雙綠色的眼眸卻透著眾人熟悉的桀驁，高傲的神情讓他比起刺客更像獨裁的暴君。

    “無論是哥譚，還是奧斯維德，都會是我的。”

    來人睥睨著眾人，用一種咬字輕緩而優雅地語調傲慢地宣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