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過年(4)
九?過年(4)
見宋洐安又萎頓了,她心情頗好地去零食區,遠遠看見那高大的身影在挑布甸。 「我只吃原味的。」姚如真喊道。 池天樑一頓,默不作聲地把購物車上的其他口味拎出來。 「吃森永牌。」姚如真一邊走近一邊道。 池天樑拿著森永布甸,一轉身,恰好姚如真走到他面前,抱著胸,漂亮的電眼在看他。 他垂下眼。「好巧。」 裝,你再裝。 「對啊,怎麼這麼巧。」姚如真抱著胸,忍不住調?戲他。「你該不會是跟蹤我吧?」 「這次沒有。」池天樑。 「?」姚如真。 說說看,到底哪一次是跟蹤的。 池天樑用眼角餘光看她,正鬆開布甸時,忽然被一把捏住了指尖。 姚如真故意翻他的手。「池天樑,你的手有很多汗。」 池天樑沒吭聲。 姚如真又問:「你很緊張嗎?為什麼?」 「不為什麼。」 「為什麼送我黃金果?」 「不為什麼。」 「為什麼情人節那天跟我一起逛年宵?」 「不為什麼。」 姚如真向前,一寸接一寸地、慢慢地湊近他。池天樑低著頭,表情非常鎮定,一如以往看不出想法,可是姚如真發現,他的手在顫抖。 這個認知讓她覺得驚奇,而那沉甸甸的黃金果,和眼前這堆森永布甸,更像是一種證據。 「你不看我,是因為我今天素顏,特別醜嗎?」姚如真逗他。「你再不說話,我下次就去找別人玩了。」 「姚同學打算找誰、打算去哪裡玩?」池天樑。 姚如真口中的珍寶珠轉了轉。「還沒決定好呢。」 池天樑終於抬頭,伸手輕輕奪過她口中的珍寶珠。 然後放進自己嘴裡。 池天樑溫馴地看她。「是打算去謝朗豪家的地下室打遊戲?還是跟帥哥同事吃晚宴玩自拍?」 「??」姚如真。 「這是連裝都不裝了嗎?」姚如真樂了。 池天樑含著珍寶珠,聲音曖昧又含糊,偏偏眼神清澈,反差極大。「若是裝太久,妳會覺得沒趣了,對吧?」 姚如真得承認池天樑是對的,她看不上裝模作樣的人,多年如是。這闊別幾年後的池天樑,像忽然開竅了似的。 拉著繩子,鬆一下緊一下。有點裝,又不裝到底。露出點馬腳,又若有似無得彷似幻覺。 這點小機心實在令人食指大動。 她氣不過,手掌一拍,撐在他身側,惡意滿滿地道:「唷,池公子手段如此高超,說不定釣著很多女人。」 「姚同學應該清楚我從來沒有女朋友。」池天樑表情鎮定,紅暈慢慢爬上了耳廓。 「這可說不準呢。」姚如真的聲音更惡意了。 「品行不端的人早被妳拉黑了。」池天樑。 「你對自己的人品很有信心嘛?」姚如真。 「是妳對我的人品有信心。」池天樑。 姚如真霍霍磨牙。「是啊,我上你那休息室睡覺,孤男寡女的,你居然喊我去逛年宵。」 池天樑聽了一會兒,只剩下幾個重點,孤男寡女、休息室。 所以她也不是完全沒感覺的。 關鍵是,她咬上哪裡的餌。 她是饞他哪裡,是臉?身子?還是憐弱? 姚如真的臉在他眼底晃著,觸手可及。 「哥哥——jiejie——勞煩讓一讓!」 一男一女迅速分開。 小孩喜滋滋地地拿起布甸,像立了大功似的,跑回家長身邊。 「??」姚如真。 「??」池天樑。 二人這才發現,零食區進了不少人,都在暗搓搓地用餘光看他們。有名穿著校服的少女捂住嘴,神情激動,舉起手機,特別快地拍下一張照,然後收回。 甚至因為過於激動忘記關上閃光燈。 這男的俊女的美,多養眼啊,像拍戲一樣,故此大夥兒都保持低調,但零食區位置就只有那麼大,人來了又不走,自然愈來愈擠。 姚如真反應很快,抱怨道:「都說不要在這裡對戲了,你偏偏非說『大隱隱於市』,現在好了被圍觀了。」 池天樑也拿掉口中的珍寶珠,退後至安全距離。「抱歉抱歉,都怪我。這位女士,我們還是學生,在練畢業作品,不方便出鏡,妳看???」 那女士訕訕關上攝像頭。「我就拍拍,不外傳、不外傳。」 「謝謝女士。」池天樑彎了眼睛。「方便留個聯絡方式嗎?我們也想看看拍攝效果。」 她只好說:「哎我這就刪!」 只要厚面皮,藉口不怕爛。姚如真和池天樑理直氣壯地離開零食區,又淡定地走到收銀處。 結賬。 出了超市,二人的臉瞬間紅得像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