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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瞬地将目光投到黑羽身上,颤声问道:“真的吗?表哥不会有事的?”傅老夫人见黑羽忙碌的一整日,接下来还有他忙的时候,便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苏清荷将傅老夫人送回她的房间去,这才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闺房,她无法入眠,整夜坐在美人榻上,整颗心被悔恨折磨得痛苦异常。夜渐渐深了,苏清荷到底忍不住睡着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池宁桐被那个疯女人推到悬崖下了,她站在悬崖上俯视下去,清晰地看到池宁桐横尸在野。突然,一声凌厉的冷喝声,表哥不知道何时站在她的身后,指着她的鼻子质问道:“清荷,你为什么要害死我?”苏清荷吓得连连后退,摇头摆手辩解道:“不是的,表哥,我并不想害死你的,我欢喜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我只是想杀死池宁桐罢了,杀死这个横刀夺爱的女人而已。”表哥冷笑一声,说:“你害死了池宁桐就是害死了我。”言罢,表哥上前一步走到悬崖边,二话不说便跳下了悬崖。“不要啊,表哥。”碧翠听到内屋传来自家小姐的惊叫声,慌忙从外屋爬起来,疾步走到美人榻边,但见苏清荷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显然是做了噩梦,问道:“小姐,您做噩梦了?”苏清荷一把抓住碧翠的手,惊慌失措地说道:“我、我害死了表哥,我害死我表哥。我索性跟着表哥一道去了。”碧翠不停地安抚着苏清荷,说道:“小姐,黑羽不是说了吗?公子没有死的。”苏清荷渐渐镇定下来,用手绢儿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抿了一口茶水,良久才轻声问道:“碧翠,你到底是怎么办的事情?为什么会连累到表哥?”碧翠慌了神,解释道:“小姐,是王婆去的灵山,今儿她也辞工回乡下了。我问了王婆,她说是趁着有人给那个疯子送饭的当儿忘记锁门,这才有机会把那个疯子放出来。听说这个疯子对所有的女子都恨之入骨,但凡是个女人就会误认为是杀害她孩子的凶手。按理说,公子绝对不会被那个疯女人所攻击的,或许、或许是公子自己跳下来去的呢?”苏清荷身子重重一震,方才她做梦不正是表哥自己往下跳的吗?当下忍不住低声喝道:“胡说什么?表哥好好的为何要往下跳?”碧翠一惊,慌忙认错,说:“是奴婢愚昧了,小姐别生奴婢的气了。”是夜,苏清荷再也无法入睡,哪怕池宁桐现下也是不知死活,她却越发把她恨得牙痒痒。却说,宁桐和傅岚禹被一位樵夫救回去了。她跟着樵夫深一脚浅一脚抹黑去隔壁村请接骨大夫,接骨大夫睡得正沉,不大愿意深夜赶路出诊,便找了一个理由推脱掉了。宁桐着急,身上也没有什么盘缠,可是又急于想请动这个大夫,便将自己的一支玉簪当做出诊金了。那接骨大夫一看到这支玉簪,当下便同意了。他算是个识货的人,晓得这玉簪就是他接连一个月出诊也赚不到的。捣鼓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微微明,宁桐终于将傅岚禹安顿好了。此前他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强行赶路,方才又忍耐着接骨之痛,整个人早已经虚脱了。这会儿疼痛减轻了不少,他终于沉沉陷入昏睡中。宁桐坐在傅岚禹的旁边伺候着,以防他醒来要水喝之类的。她细细地打量着熟睡的他,但见他星眉剑目,轮廓英俊,果真是个美男子。只是,她渐渐明白了,原来他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有富家子弟的娇奢。反而,他比普通人家的子女更坚强和有耐力。那次在青园途中的车马遭遇,他比她沉稳和冷静多了。也是为了她受了伤,不曾听见他抱怨过一句,反而一路和她轻松攀谈,以免她担忧。这次,断骨之痛简直要人命,可是难以想象,那一路他竟然硬生生就支撑下来了。分明痛得厉害,却硬是扛下来,愣是不发出一声痛叫。宁桐看着他一日便消瘦下去的轮廓,心里不知为何涌上了一股心疼之意,纤纤玉指忍不住轻抚着他的俊脸,轻语道:“傅岚禹,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总以为你清高冷傲,时常一副云淡风轻之样,全然就是纨绔子弟不懂人间艰辛。可是,我又发现,你不是这样的。你有钢铁一般的身骨,竟然对野外荒生的环境如此熟稔。你看似不在于任何事情,可其实只是不言说罢了。”傅岚禹俊眉微微一皱,宁桐惊愣,慌忙将手拿开,心道:见鬼了,我刚才怎么那么矫情?见他未醒,当下松了一口气。她也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这会儿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想起身活动活动。不想,刚要起身,手腕被傅岚禹一把抓住。她惊呼出声,当即用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听傅岚禹的声音迷糊又虚弱,“阿桐,你快抓紧我的手。”只此一声,他便又沉沉入睡。宁桐呆愣在原地,心底腾起一股暖意,这股暖意不仅仅是感动,竟然还有一丝甜蜜。原来,他连做梦都担忧着自己的安危啊!这次,他本可以置身之外,可是却选择了身临其境。就在她脑海里闪过要同傅岚禹厮守终老以及以身相许的当儿,宁桐猛然敲了自己的脑袋,嘀咕道:“池宁桐啊池宁桐,你想什么呢!”083强盗翌日,一缕阳光透过木窗照射到木屋里,傅岚禹睁开眼醒来,却见宁桐趴在床沿上睡得很沉。他嘴角微微一扬,静静地注视着宁桐的脸,发出一股暖心的笑意。但见她的眼睫毛很长,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此刻安静地闭眼入睡,就好像一只淘气的小猫突然乖静下来。宁桐用手背抹了下流出来的口水,依然舍不得醒来的样子。傅岚禹被她的模样逗乐,忍不住轻笑出声。宁桐一惊,瞬地睁开眼睛,问道:“你醒来了?”傅岚禹点头,伸出修长的手帮宁桐擦拭掉唇边的口水,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知道你睡觉会流口水吗?”宁桐一阵尴尬,干笑两声不说话。傅岚禹依然静默地看着她,只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宁桐不得不找话题打破沉默,说道:“我出去给你盛碗粥喝吧。”傅岚禹见宁桐端了一碗白粥过来,想起身下床,然而,身子一动,肋骨上就传来一阵痛意,眉头微微一皱又想挣扎起来。宁桐慌忙叫道:“你不许动,大夫说了,幸好你身子骨硬,多休养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