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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怔。“她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唐其琛敛了敛下巴,忽地低声,“我把她带进了这个圈子,却没能把她带出来。”厉坤咬着烟,别过头,一动,烟灰簌簌落下。唐其琛振作精神,问:“她家那边怎么样?”“她爸病倒了,在医院躺着。”“你打算怎么办?”“去她公司。”“闹吗?”厉坤倏地冷笑,是不近人情,冰寒透骨的那种。唐其琛瞧见他一身军装还没来得及换,淡声问:“升了?”厉坤捏紧拳头,戾气全写在了泛白的关节里。唐其琛移开眼,重新眺向江面:“公司那边,我去。”———而许伟城似是早有预料,三天前,便说去云贵出差,没个十天半月不会回来。唐其琛联系不上人,又开始从源头查找,抽丝剥茧,找到了事件关键人张有德的突破口。“张有德的父母都是贫苦农民,村庄闭塞落后,他上头还有一个亲哥,张有德能走出村庄,读个大学文凭出来,全靠这个哥哥种地、打工供他上学。”厉坤明白:“你是想让他哥哥去做工作?”“是。”“找得到吗?”“找到了。”唐其琛道:“就在杏城,一个机械公司做技工。”但奇了怪,唐其琛一找去,公司人百般借口阻拦,就是没让他见着人。后来还是一前台小姑娘偷偷告知:“其实,是我们老板不让你见的。”唐其琛觉得不对劲,回头再往深里查,便什么都明白了。这个机械公司的老板,叫傅东。他与迎晨的渊源颇深,追溯到大半年前,迎晨为了给林德解困,在一包间里,把傅东给得罪了。杏城的商圈,横七竖八,都是有过照面的人。不关己任的事,当饭后话题谈谈就罢。但偏偏这一次,闹得轰轰烈烈的女主角是迎晨。傅东心里暗爽,颇有大仇已报的快|感。说起来,唐其琛虽不是本地人,但名号响亮,圈内人一谈及,形容他最多的是:体面,利索。傅东这帮公子哥,有自己的小圈子,一致排外,对唐其琛也算不得喜欢。而现在,这个体面的男人找上了门,不说落井下石,隔岸观火一向是他们富二代的恶俗乐趣。富矜阁最大的包厢,酒瓶横七竖八在桌上,傅东一群人,在席间狂话,sao话不停歇。唐其琛只身而来,没少赔笑脸。傅东叼着雪茄,大大咧咧地与旁人谈笑:“我爸前几日还跟我说起唐总,让我向他多学习思维远见,如果是在武侠里,唐总就是,就是什么来着?”他佯装思考,而后又啊的一声浮夸大叫:“——少侠!对,就是少侠。”满桌哄笑。唐其琛面不改色,表情始终从容温淡,自个儿把酒杯倒满,敞亮地把话说开:“傅老弟,我知道,迎晨过去跟你有点过节。”这么坦荡,连傅东都没料到。唐其琛微微笑,“女孩子处理方式有失偏颇,难免有耍嘴皮子,刺着人不舒服的时候,你惦记,也是应该的。”顺溜的一段话,不动声色的把源头推给了对方,暗指,你这心胸,连一女人都不如。话里有话,谁都听出不是好话。傅东脸色难看,有点尴尬。唐其琛还是那副表情,笑着单手举杯,然后低腕,往桌面上轻轻一点。“三杯酒,我替迎晨敬你,就当是赔你个舒坦。”整个宴席都陷入了安静。唐其琛周身的气质,向来是柔和的,绅士的。就是这种处变不慌的范儿,给他加持了一张人上人的标签,气度与修养,是多少钱都修炼不来的。傅东懵着脑壳,问:“你,你凭什么替她?”唐其琛那双名副其实的丹凤眼微微一挑,用戏谑的语气,勾着人心痒:“千杯难买我乐意。”不再废话,他仰头,二两深的玻璃杯装的是茅台,唐其琛一口喝光,然后倒酒,再喝,第三杯,接着喝。半分钟的功夫,半斤白酒下肚,把所有人都看傻了。唐其琛的手用力按着桌面,他微微低头,强迫自己忍过这波火辣的灼热感,几秒后,他抬起头,重新看向他们,脸色有些发白,酒精冲上来,眼睛里的血丝像火烧云。傅东一刹那的泄气。明明是居高临下的那一方,怎么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鸿门宴是败兴收场。唐其琛从里头出来,司机早已等在门口,急忙给他披上大衣:“唐总,喝了酒可不能吹风啊。”坐到车里,唐其琛开始冒冷汗,手捂着的胃部在痉挛抽搐。司机被吓得靠边停车,“唐总,你没事吧?”唐其琛已经不能言语,只无力地挥了挥手。“你的胃炎手术才做了没一个月呢,这可怎么得了!”司机急起来,拿出手机就要按号码:“不行,我得跟夫人说。”“哎。”唐其琛不知哪来的劲儿,一把按住他手腕,扯了个艰难痛苦的笑:“我妈在度假,别添乱。我没事,送我去诊所吊个消炎水。”司机百般为难:“唐总。”唐其琛靠在椅垫上,闭眼忍痛:“开车。”酒也喝了,身子也伤了,吊瓶也打了。第二天,唐其琛得偿所愿,终于见到了张有德的哥哥。———厉坤这两日,在内部打点,跑上跑下,没少动用关系。硬是把之前的笔录给弄了出来,尤其是张有德的,逐一进行分析排查。他是急性子,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也顾不上细节。对此,参谋长极其不满,严厉呵斥:“你这晋升报告才刚下来,你干嘛呢?啊?一不去向新领导报道,二还在这走后门?”厉坤缄默不语,一身衣服估计是从表彰会那天起就没换过,皱巴难看。参谋长冷哼一声:“都馊了。”厉坤黑眼圈重,再熬个几天,就能变成国宝厉熊猫。他说:“我会去向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