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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只有上战场。你向来只执紫毫,少有武刀弄枪,许是留在京城,用你擅长的才华,替圣上解忧,方为妙策。”赵士程听完妻子一番言辞,遂说解自己的看法:“如今朝廷主和,我纵有光/复失地之见,亦无处可施。况且,不真正站到前头,眼见着敌我形势,一切皆纸上谈兵。实话说,你莫取笑我,我是恨不得挥刀杀敌,见一个杀一个呢。真正的护国守家,紧要关头,还得靠拳头,而非嘴巴。”“可你拳头气力不济时,可以选择笔作枪。”“世上无难事,学便是了。”他要去学?学挥刀杀敌?唐琬急了,“士程,万一咱俩有了娃儿,你得留在府上陪伴娃儿成长!”假若她命不该绝,她尚且可以像其他夫君去打仗的妇人一般,留于家中照料孩儿,以作支援。可她阳寿只剩三年不到,到时娃儿铁定要失去娘亲,那赵士程当爹的,岂能又抛下孩儿?赵士程以为她只是希望他能与她共同养育孩儿,所以也不觉得有何问题,遂道:“如今谈此问题尚早。咱俩若求孕顺利,那将来一两年都跑不得远。说不定,那时候大宋大败金国了呢。”唐琬亦有些后悔探究此个问题,遂“嗯”了一声,不再议了。第二日,依照候氏的安排,她打算带唐琬去拜一拜临安有名的潜龙寺,那亦是求孕灵寺之一。可尚未出发,下人就来报称,易秀之登门造访了。候氏乐了,“也好,秀之对临安亦相当熟悉,有她陪伴咱们一起游玩,会添色不少。”赵士程不带所谓的,只是唐琬听到易秀之的名字时,心中有点耿耿。易秀之是临安人,赵易两府向来关系融洽,临安的赵宅与易秀之又甚为熟络,她的出现,乃情理之中。只是,唐琬既已向她允了字据,她就盼着有生之三年能与赵士程安稳过日子,不受任何打忧。此仅属唐琬的想法。易秀之心中所念的,可不。事情一天没落实,变故就随时发生,她不敢把全部赌注压在一纸字据上,时机允许时,她亦要下苦工夫。过年时,她娘亲易夫人连发几道家书口信,催她回临安,她不得不从。如今,赵士程来临安了,太好。她遂以恭喜他拜得官职为由,上门来道贺。寒暄闲聊之际,得知他们打算去潜龙寺拜佛求孕,易秀之作提醒道:“十五那天,潜龙寺聚了许多人,竟教寺内的祭坛都被挤坏了。那住持向咱们易府求助呢,爹前天方派了师傅上山协助修复。今日尚可去拜佛,可总觉不甚安全,而且,”易秀之望向唐琬,“上山的路不一般陡,秀之担心jiejie劳累,万一已怀身孕,岂不自招危险?”赵士程本就不太愿意再去求神拜佛,总认为怪力乱神的东西,一次足已。而易秀之所说之话,又正好全中他心窝,所以他赞同易秀之提出的,改去泛舟游湖的建议。“你就与我作对。”唐琬不好说易秀之,只好轻声指责夫君。赵士程在她耳边低声笑念,“你往前拜白龙寺,往后拜潜龙寺,就不怕两佛怨你贪心不专情,不帮你了?”“呸呸呸!”赵士程被妻子一顿娇声数落,呵呵作笑。他搂搂唐琬肩膀,哄道:“走吧,先去游湖,多悠哉。咱们在临安待的时日也不短,你还慌没时间去寺里?寺庙何时修好,咱俩就何时去,好吗?”易秀之留意着那两口子低声议论了一阵,接着赵士程抬眸望她,“秀之,咱们去游湖,有劳你了。”易秀之随即笑了一脸,“德甫说的何话?秀之乐意至极。”闻说行程改去游湖,而非无趣的拜佛,候氏的长子次子遂闹着要跟去玩。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从赵宅出发。绍兴有翠湖,临安有蛟湖,传说湖底睡着一条蛟龙。春天的蛟湖,随着游船的缓缓泛过,碧波荡漾,宁静致远。偶有数双小白鹭,掠过湖面,留下几声如千里之外传来的鸣叫。唐琬跟大家坐在一条游船上,赵士程拥着她于船头处边赏景,边说笑。虽说他俩与候氏易秀之还有两个娃儿一起出游,但外人看上去,犹如他俩自成小天地,旁人难以介入。不过候氏并不介怀,与易秀之于船舱内专心带娃。易秀之被娃儿缠着,一时三刻走不开,只好望着船头那两口子的背影徒憋屈。惬意了没一会,船头的人就听见船尾传来哭闹声。赵士程牵着唐琬,走过去问何事。原是大侄儿认为船夫撑船分外有趣,闹着要试试,二侄儿又跟着起闹,候氏不允,两侄儿便哭了。高高兴兴的游船,娃儿一哭,大人总不能不管。赵士程向两侄儿招手,问:“要划船吗?来,大伯教你俩。”俩男孩见终于遇上对的人,便立马不哭了,还向娘亲抛了个胜利的示威眼神。候氏本已被娃儿闹得有些心软,眼下大哥又如此意思,遂不反对了。赵士程向船夫借来桨杆,有板有眼地划了几下,赢得船上一众亲友的盛赞。两侄儿看得过瘾焦急,又跳又叫地嚷着要试。赵士程遂握着他俩的小手,带着他俩把着桨杆,一个一个地让他们试着划船。那可是吃力的活,起初许是还好玩,但渐渐地,小娃儿就受不了了。不但握桨的小手生痛,一直站着吃力的双腿也有些禁不住,没一会,两侄儿就放弃了。见两个小鬼头终安守本份地回到舱内嬉戏,易秀之笑对赵士程说:“德甫是故意的?不许他们试,他们就一直闹,让他们尝到个中的滋味了,他们便避之不及了。”赵士程接过侄儿的桨后,仍旧划了好一会,越划越得心应手,“面对娃儿,何来那么多计谋?不过纯粹满足他们的好奇心罢了。”“那秀之亦要试一试!”易秀之一步跨至赵士程跟前,伸出双手。赵士程微愕,看了看易秀之的双手,笑道:“好,你来把住桨杆。”说着,他把桨杆一头递着过去。如此动作,明显是让她自己掌握,赵士程不会像教侄儿那般,去握着她的手来指导。觉悟的易秀之心中起了一个疙瘩,但她不露声色地笑着迎上去,双手握紧桨杆,一下一下地摇着,且忙不迭地问:“德甫,你看看对吗?”赵士程见她握稳桨杆,遂在易秀之站过来时,适时地松开手,回至旁边唐琬的身侧,嘴上念着:“对。大人就是比娃儿学得快。”后面那句话,他看着唐琬说。唐琬方才看着易秀之的一举一动,心有戚戚郁闷,却又不好表露,遂无奈地沉默站在旁边。可眼下见夫君凑近,她心底又丝丝的甜。划着桨的易秀之并无忽略他俩,她冲唐琬道:“jiejie,你也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