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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两个男生后头。宁天做事向来都很马虎。三人进了厕所,边上有一个水龙头,他便直接冲去打开,手放过去随便搓了几下便完事。完事便罢了,水龙头也不关,一扭头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只留下季清让和宁臻独处。宁臻看了季清让一眼,赶忙走过去洗手。仔细搓了几下,又关上水龙头,转身来看季清让:“肥皂?”似是嫌她麻烦,季清让又皱起了眉头,他踮起脚去盥洗台上摸装着洗手液的瓶子,又递到宁臻手旁,在她手心里挤了几滴。“谢谢。”宁臻道,声音依旧细声细气的。季清让心里不大舒服。都已经来到自己家了,还这么生分,这算什么?鬼使神差,脑子一热,他便直接开口道:“你叫囡囡?”宁臻背对着他洗手,很直接地回答:“宁臻。”季清让不死心:“可你哥叫你囡囡。”“mama也这么叫。”宁臻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很实诚地做出了回答,“爷爷奶奶也这么叫。”他抱起手,明明没比她高多少,却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杆,望着她的后脑勺特别理直气壮地说:“那我以后也这么叫你。”关上水龙头,没了流水声,宁臻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其实季清让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这么叫她。囡囡,囡囡。比那个拗口的名字好听多了。“因为这里是我家。”季清让依旧理直气壮,“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理不直,气也壮。可宁臻好像并不接受,却也只沉默着没回答。以她那个年纪,虽然隐约能感觉到这不对理,却也说不出为什么。季清让有些得意:“你到我家来,我叫你什么,就是什么。”宁臻依旧不回答,只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囡囡。”他试着叫了一声。莫名其妙,心跳得特别特别快,而且又有一股热气冒到脸上,烧得耳朵都发烫。宁臻直勾勾地看着季清让,很配合地回答:“季哥哥。”这下更要命,脸红得快滴血,连带着连鼻头也红起来。季清让赶忙错开眼神,又假动作抓了抓头发:“走、走去,去吃苹果。”“嗯。”宁臻应了一声,就要绕过他走出去。“等一下!”季清让赶紧喊住,匆匆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看到那对迷惑的眼,他又挠了挠鼻头,搬出了他那套歪理:“这里是我家。”说完,便拉得更紧了。从那天起。季清让记忆中的夏天,是灼灼日光、是蝉鸣、是她。作者有话要说:季教授,你有想过你长大后被囡囡支配的恐惧么?PS:我关于夏天的记忆,是我妈的那句:你怎么晒得这么黑!第46章婚礼过后的近一周里,那两人的关系变得很奇怪。默默相陪,也只是相陪,半句话都不说。季清让是有股闷气憋在心里,可宁臻却有些不大理解为何。是因为她不顾及自己生命?可最后还是化险为夷了啊………而且,他们配合得不错。宁臻向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换了其他场合,她确实会等警察来处理,怎么样都行,都可以。然而那是曲谣欢的婚礼,唯有这场婚礼上不行。想想还是会后怕,她也能理解季清让为什么这么冷淡。气到了至极,又怕到了至极。他甚至连骂她都舍不得,更别说给她一巴掌让她好好清醒一下,唯有冷漠以对。可实际上,冷漠也冷漠不来。饿了,有他递刀叉。冷了,有他脱外套。困了,一转身就是他的怀抱。“季清让——”宁臻坐在贡多拉的船头,和他的脸正对,刻意拉长了声音。他不应,继续假装看周遭的风景。三天前,宁臻嚷嚷着要去威尼斯。次日,季清让就收好了东西,一声不吭地把她带到了这座水城。她懒洋洋地瘫在靠枕上,甚是不满地问道:“你准备不理我到什么时候?”季清让瞥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了。得到这反应,宁臻来了劲儿。行,还不理人是吧。那也不能怪她搬出某人的黑历史咯?“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进城,第一次去你家——”她说了,又拖长了音调,用余光一瞥,没反应,遂继续说道,“我还记得,某人的脸上还有午睡后留下的褶子,在厕所里洗手的时候,某人还特别理直气壮地和我说——”宁臻又顿了一下,捕捉到了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说,这里是我家,所以什么都要听我的。”闻言,季清让的嘴角一抽。可后来,宁臻就不上他家去了,逼得他非得下楼去找,才能找到那根黄花菜。结果真好,歪理坑了自己。季清让到了宁家,宁臻对他爱理不理的,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小人书。非得他摸着机会过去搭话,非得他问出口,还得了小宁臻的一个霸气回应:“这里是我家,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渐渐的,就发展成了季清让什么都依着她,宠上天。没办法,先撩者贱。这一点上,季清让承认是自己失策了。宁臻见他没大反应,自觉没趣,便挪开了目光,喃喃道:“还说什么都依着我,全都是骗人的。”另一头的季清让闻声转头,凝视着她的侧脸,面色更加难看。什么都依着你,可没说任由你把命拿去换别人的命!话堵在喉咙里,说出来又生怕伤了她,只得又咽了回去。得,是他自己作,爱上了她!望着无尽的水流,宁臻昂起下巴,对船夫道:“麻烦送我到Murano。”收回视线时,她明显感觉得到季清让在看着自己,却没有与之对视,而是轻巧地转向了别处。Murano,中文译名为穆拉诺,是欧洲最著名的玻璃生产基地,就位于水城威尼斯。有许多玻璃制作工坊就扎根在穆拉诺,匠人手中出产的玻璃器皿质地纯净,堪与天然水晶媲美。所产有酒杯、花瓶、烛台、灯饰、首饰等,也有专供欣赏的玻璃造型,工艺精良,不过价格也不菲。宁臻来这里的目的,季清让完全不知。上了岸,宁臻也不等他付完钱,而是自顾自地拐进了巷子里,很快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季清让顺着她去的方向找,可来去都是玻璃工坊,完全不知道她走向了哪一间。一个成年人是能看好自己,然而宁臻向来是个不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