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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室就显得雅致多了。陆栖鸾刚踏入李妃的秋华殿,第一反应就觉得这座宫殿特别香,是那种十分清雅可人的女儿香。庭院里遍植叶子尚绿的枫树,间或错落着说不出名字的花儿。……这就是那位代替朝颜和亲的百济公主住的地方啊。秋华殿里一片寂静,陆栖鸾走进去时,只看见两个站在门里发抖的宫女,见了这么多枭卫冲入宫中,害怕得叫也叫不出来。陆栖鸾觉得她既然来了,就有义务提升一下枭卫形象,搬出一脸亲切得宛如她娘的神情温柔道:“宫女jiejie勿怕,枭卫今天不抓人,只搜一搜有没有可疑的信件……”旁边的枭卫道:“陆司阶,如果搜到了里通外国的信,还是要抓人的。”宫女瞬间吓哭了。陆栖鸾只得改口道:“其实坐牢也没什么,我们枭卫府地牢里条件是三司四卫里最好的,厨子做的牢饭特别好吃,我就经常去蹭个猪蹄汤。”旁边的枭卫一边帮着指挥人搜宫,一边凉凉道:“刑具也是三司四卫里最好的,每天还能去水牢游个泳玩。”陆栖鸾转头对那枭卫道:“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案子要办,恐吓妇孺就算了,咱们——”话未说完,宫内便传出一声尖叫,接着一个头发凌乱的美人从宫室内衣衫不整地冲出来,掠过陆栖鸾身侧朝外哭着冲出去,尖声喊得震天响——“来人啊!枭卫肆意搜宫,要对本宫不轨!”陆栖鸾:???旁边的枭卫经验老道,退到一边道:“原来是这个套路,李妃娘娘这是要鱼死网破了。好在今天来的是陆大人你,我们男人要避嫌,交给你处理了。”对枭卫而言,搜宫、尤其是搜后宫最他娘的膈应人,他们虽然是直属于皇帝的,但实际上都是外臣,和宫中禁军侍卫是不一样的。被查的宫妃一激动,使出一招自毁名声说外臣趁她虎落平阳要轻薄她,那就扯不清了。眼下这李妃显然也不知道从哪个宫里的先烈身上学到这本事,以为聂元牵扯到她,要治她死罪,故而出此下策。陆栖鸾听着李妃吵闹不休,愣道:“这啥意思?我们轻薄她?”枭卫道:“大概她是想说陆司阶你轻薄她。”陆栖鸾:“可我们是奉命轻薄……不,奉命查案的呀?”枭卫道:“府里向来是先斩后奏,陛下那是口谕授意。如果搜不出证据,我们就是闯宫,陛下也不会为我们说话的。”……我们府里还能不能靠点谱?这时李妃的呼救似乎有了成效,外面刚巧路过一拨衣着华贵的少年,见李妃跪坐在宫门前嘤嘤哭泣,都围了过来。“李妃娘娘,这是……出了什么事?”李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有、有外臣闯宫,意欲轻薄本宫。”为首的一个戴着翡翠抹额的男童皱眉朝里一看,只见秋华殿里满满的都是枭卫,一时不知道想起什么,神色阴沉下来。“你们枭卫不要太过分!在宫外作威作福,还闯到宫里来了,还不快滚!”那男童周围围满了比他稍大些的少年,有人指责道:“三殿下,这些人敢轻薄李妃娘娘,怎能轻易放过去,应该把他们押到陛下面前,让陛下治他们死罪!”那三殿下受了周围人的鼓动,问李妃道:“是哪个轻薄你?本宫抓他去碎尸万段!”李妃收起眼泪,回头指道:“是……哎?”“是下官。”陆栖鸾拱手道:“下官枭卫府司阶,年方十七,无分桃之好。今次乃是奉陛下之命行事,娘娘若觉得下官轻薄了,下官在此先赔个不是。”女……女官哦。三殿下恼道:“不是叫你,是叫带队的人出来!”陆栖鸾谦逊道:“殿下明鉴,不才下官便是带队的人,其余枭卫皆是听我号令,不敢对帝妃有越轨之举。娘娘约是刚睡醒,吓着了吧。”枭卫府的人穿得一溜的玄黑衣衫,李妃一时情急判断有误,脸上便尴尬起来,道:“殿下你听我解释……”三殿下弄了个没脸,看枭卫更加不顺眼,道:“那你们可搜到些什么了?给本宫看看。”陆栖鸾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枭卫点了点头,想来是截到了百济与聂元的密信。但这三殿下周围闲杂人等太多,是决计不能将密信示人的。陆栖鸾只得道:“殿下见谅,事关重大,非我敢自专。”其他少年厉声道:“大胆!连三殿下的命令都敢不听,你是想谋反吗?!”嘿~多年不骂架你以为老娘属锯嘴葫芦的?你哥我都送进牢里过,还怕你个跳起来都打不到我膝盖的矮子?!陆栖鸾正准备开怼,宫墙一个拐角里忽然飞过来一挂鞭炮,噼里啪啦地便在这一群叫嚣的少年中炸开来。一群人四散惊逃,陆栖鸾转头望去,只见小公主叉着腰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火折子指他们——“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十个脑子有坑的,今天交给太师的作业我喂鹿了,再不回家重写明天就等着挨手板吧!”那三殿下当即暴怒:“殷菡云你够了!你还记得你是谁生的吗?!”小公主扬眉道:“我至少知道我是谁养的,你既然这么清楚你是谁生养的,这个月可有去看过她一次?”“你住口!”三殿下像是被戳中痛处,抢过旁边伴读的书箱朝小公主狠狠扔过去。“喂!”陆栖鸾眼看那柳木的书箱要砸中小公主,去抓已经来不及,让她躲开的喊声还没说出来,忽然一个人影一闪,一手提起小公主,一手稳稳接住那飞来的书箱。“学不会礼仪就滚回去多抄书,再让我看见你们找事,休怪我赶你们回家!”负责案子的都察院办事又从来不痛快,顺藤摸瓜砍到四品的时候就草草了事,让头发已花白的左相爷告老还乡都无从提起,只能暂且在家告病。皇帝的意思大约是这案子到此为止,也算给左相一个颜面,但太子这边就不乐意了。尤其是昨天,大理寺正上奏说文政不可无左相,上疏请皇帝下诏把左相请回来,皇帝看在左相去年去地方上巡查有功,抄了一批可有可无的贪官让国库轻松不少,也恰有此意。两边假惺惺地正要开唱君臣相惜的戏码时,太子这个不大会看气氛的瓜娃儿开口就说昨天出宫遛妹子玩儿的时候恰好看见左相家的马车往大理寺家里送了一箱金条,还说就埋在寺正家二姨娘房后那棵歪脖子树下。当时殿上气氛十分尴尬,皇帝说了太子两句,太子就恼了,当堂怼起他老爹来,说他老爹就是那钓鱼下毒饵的,先放着那鱼替他吃虾米养肥,等到要宰的时候比谁都无情,左相也是,先前那吏部员外郎也是……事后战战兢兢的官员们说陛下龙颜未怒,只不过大臣们暗地里上奏易储的折子第一次没有被当天退回去。大臣们心里都门儿清,二皇子早年被封去了北方做郡公,若太子这番真的被废,那这东宫的新主多半就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