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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纠缠,心灰意懒,那之后便再没有去过,偶有杏林之友相邀,也只约是京郊。”“杏林之友……叶扶摇?这人三天两头在停尸房熬药,还真是久病成良医了?”“叶先生乃是我之前辈,虽并未深交,却也互相学到不少。说实话,之前只是书信相交,今次还是头一回见到本尊。”陆栖鸾看他神色如常,心想这两人交情多半也是尔尔,便道:“若他日你有暇来京城,可以顺道来找我,我……”“陆姑娘。”“怎么?”“在下并非有意,昨夜听叶先生提起,你在京城时……”陆栖鸾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面上盈盈笑意消失,道:“我素来便是石头做的心肠,记不得事的,过往之人如是,过往之情亦如是。叶扶摇所言句句属实,我不讳言,也不在乎他人如何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栖鸾站起来道:“夜深了,王大夫昨日熬了一通宵,明日还要为病患奔波劳碌,请吧。”王师命急于解释,动作有些大,不慎碰翻了桌上的药碗,半碗药淋到陆栖鸾腿上,烫得她往后一退,绊着了椅子,直直摔了下去。“陆姑娘!!”陆栖鸾这下实在倒霉,脑后撞着了后面的桌案,眼前瞬间便是一黑。王师命连忙过来托着她的头查看,好在陆栖鸾脑袋结实,没出血,眼前黑了一会儿便清醒过来,见王师命一脸紧张,幽幽道——“……你想解释我又不是不听,何苦还烫我一下,烫坏了以后谁娶我?”王师命被问怔了,片刻后,毫不犹豫道:“我娶。”陆栖鸾:“……”陆栖鸾不知为何忽然有一股想瞑目的冲动。——爹、娘,要不就他算了,光看他这张脸我能活一百岁。思维还没有发散到将来生个男球还是女球时,忽然门咔地一声被踹飞了进来。陆栖鸾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道寒芒直接就架在王师命颈侧。“放开她。”陆栖鸾捂脸……苏小哥儿你进来早了啊!!!苏阆然看着这情况,慢了半拍,对上陆栖鸾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哎?不是她拒绝喝药套出王师命的真面目,等到王师命恼羞成怒动手的时候他进来抓人吗?不是这个情况吗?王师命被拿刀一指,整个人便愣了,呆呆问道:“苏公子,这是……?”苏阆然凝固了片刻,道:“巡夜的时候看到路上有老鼠,逃到这儿来了。”……那老鼠也真能跑。王师命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老鼠呢?”苏阆然:“刚刚已经伏法了,我怀疑房内有同党,下手重了些,对不住。”由于陆栖鸾的门被惨无人道地破坏,她又负伤在身,不得不换了间屋子搬到了尹司仪隔壁去,脑袋上缠了一圈儿绷带睡了一夜。这一夜远不如前夜睡得香,尽管敷了药,脑仁还是一直在隐隐作痛,半梦半醒间,陆栖鸾隐约听见柳西村周围的狼嗥变成了凄切的埙声…………“陆校书,你醒了吗?”次日一早,陆栖鸾意识回归时是拒绝醒来的,因为这段时日每天早上都能听见尹司仪逼逼,现在搬到了她隔壁,耳朵多半要遭个狠罪。磨磨蹭蹭地起来,揉着头打开门,见苏阆然神色凝重。“怎么了?尹司仪又在闹了?”“不,”苏阆然道,“尹司仪也不见了。”……尹司仪房里一如前日小公主失踪一般,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就像是她自己半夜起了床走出去一般。卫队在村内四处搜寻,一样毫无所获。陆栖鸾再一次把宫里带出来伺候公主和尹司仪起居的宫女叫出来盘问。“这一次还是如昨夜一般睡得很沉吗?”宫女们惶惶然点头:“是……睡得很沉,什么都不知道,早上醒来司仪便不见了。”陆栖鸾又问道:“那昨夜尹司仪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吗?”专门侍候尹司仪的宫女答道:“也没什么……司仪醒来后本来想出去找大人质问,但嫌身上有污尘,让奴去烧水为她沐洗。”“然后呢?”“司仪沐洗完便困了,奴劝她明日再找大人说话,司仪便答应去休息……哦,那之前王大夫来送过一次药,奴端来时,尹司仪怕土药不干净,让奴去把药倒掉。”陆栖鸾眼睛一亮:“所以你们都喝药了,是尹司仪没有喝药?”宫女们连连点头,陆栖鸾又让伺候小公主的宫女过来,问道:“小公主那头夜里,喝药了吗?”“喝了,虽然喝得不多,但奴婢是看着公主喝下去的。”喝了?苏阆然沉吟了片刻,道:“若公主喝了药却还是消失了,想必与药无关。”陆栖鸾眯着眼想了想,否决道:“不,这药那么苦,我像公主这么大的时候,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吐出来。”“能吐到哪儿去呢?”陆栖鸾站起来在公主房内四处环视了一会儿,忽然目光扫向床边的花瓶,走过去将里面的花抽出来一支闻了闻,面上浮现出一丝恍然。“我猜对了……并不是喝了药的人被迷了,是没喝药的人才被迷了。”苏阆然接过来,果然闻到那枝花上有明显的药味,目光一凝道:“所以还是他……”“不一定,单凭这个不好定论……”脑海里什么一闪而过,陆栖鸾掐了一下手心,问道:“苏校尉,你觉得,在这个村子里,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拒绝喝王师命的药?”“知道药里有朝颜……不,是鬼女花的人。”……柳柱感觉得到,自己的命要走到头了。“大夫,我是不是、是不是没救了?”肺脏里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虫子在慢慢蠕动着,吞吃他的血rou,几乎要顺着经脉去咬食他的心脏一般。一侧,青衣医者徐徐搅动着药罐里浓稠的药汁,雾气蒸腾而起,使得他的面目分辨不清。“医者父母心,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患。”“王……大夫,我既后悔没吃你的药,又后悔……吃了你的药。不、我应该早早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鬼地方,就不会被牵连……”王师命淡淡道:“还是少说些话吧,你的五脏受不住。”柳柱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无法笑得太大声,否则腹中那些溃烂的血水便会从喉咙里吐出来。“不,你不知道,我们商队已经没剩下几个了……朝颜她、朝颜她会把我们剩下两个都杀掉,为她……为她报仇,她在等我死、等我死了,她就瞑目了……”说到这,似乎身体上的痛苦再也不能承受,死亡的恐惧超过了对过去的自嘲。“大夫、大夫我好疼……我的肚子好疼!杀了我……不,救救我!救救……”药汁已浓,王师命手上动作一停,将瓷盖盖好,十指交错放在膝上,忽然淡淡道——“你可知,妇人怀孕生子,便是这般感受。”柳柱已听不到他说话了,只一味地呼痛。王师命出神地凝视着窗外,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