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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模棱两可的态度真是急煞旁人。次日,赵墨设夜宴款待丹兰使节,三品以上文臣武将悉数到场,他们暗自揣测赵墨是否会在此时表态,董忆也希望如此,虽然听芙蓉说卿卿不在意,但事还未成总有些忐忑,看丹兰随侍那些人高马大之徒,将来若是交恶西夏占不了多少好处。日入之时,鼓擂声起。赵墨身着鸦青云扣骑服,头戴狼冠从正殿走出,他双目炯炯,神态自若,犹如天人款款而来,行完两邦之礼后,他便坐上高处龙座命百官入席。乐师鸣乐、舞姬献艺,宴上一派祥和。春娘端起玉盏敬上赵墨,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赵墨也不推辞,微微一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底下众臣竖起耳朵听此二人谈笑风生,猜想接下去谁会先提出联姻之事。然而就在此时有人姗姗来迟,听到殿门声响,众人不约而同侧首望去,心想何人会如此大胆,赵墨也放下玉盏,剑眉微蹙稍有不悦,可当他看清来者时,目光不由一顿。“本宫来迟,失礼之处还望诸位恕罪。”一抹雅蓝悄然而至,卿卿走到王座前鞠身施一大礼,随后又转向丹兰使节面前以表歉意。宴上没她可坐之处,内侍见之急忙搬桌拉垫找空地,卿卿见他们手足慌乱,笑了笑道:“若夫人不嫌,我就与夫人同座,这么多年未见,我们也好好聊聊。”“那再好不过了。”春娘笑逐颜开,像似极乐意。侍官识了眼色就将绒垫放在春娘身侧小心扶卿卿入座,接着又端来玉盏瓷盘。先前尴尬转眼即逝,但卿卿无礼之举仍叫人嘀咕了好一阵子,董忆脸都泛了青,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而最该感到难堪的人应是赵墨。自搬入宫中之后,卿卿就没在众人面前出现过,别人都以为她身患重疾修身养病,其实除了这层原因之外,赵墨也曾授意过宫女将其禁足,就因为他不喜欢小妹往拓跋朔那处跑。他疯魔成狂,脾气越来越霸道,卿卿无可奈何,只好劝慰自己只要哥哥的心还在就好,但是赵墨故意不将丹兰之事告知、天天与春娘游园,这无疑是在她伤口上洒了把盐。何时哥哥把她当外人一样防着?卿卿想不明白,也许那个拉着她的小手带她翻山越岭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她所恋的只是副空壳。痛到深处便是麻木,卿卿笑意淡淡恬静可人,看不出半点悲痛之色;赵墨谈笑风生,举止温文尔雅,似乎并没因小妹不请自来生气。“这么多年未见,你一点儿也没变。”春娘轻言道,目光轻柔落在卿卿脸上细细打量。肤若凝脂白如雪,一点朱唇惹人怜,也许受过青洛点拨,卿卿仍如二八年华娇美动人,着实令人羡慕。“春娘缪赞。我看春娘也没变。”卿卿莞尔而笑,声音轻柔至极,眼中却是与之不符的沉稳坚毅,她已然不像当年那般柔弱不堪,春娘暗暗吃惊,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合适,卿卿倒不见外,亲昵地携起她的手与其闲聊。“离别十几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春娘了,没想到会如此有缘。不知春娘何么会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如今可有儿女?”卿卿一席话让春娘感慨万千,那场离别仿佛就在昨日,她也没曾想过会有再见之时。其实春娘并不算讨厌卿卿,她一直把她当作meimei来看,只不过当初她心念赵墨,恰巧卿卿挡了道;而如今她身为丹兰使节,所做的一切更是为丹兰考虑,有些事就不得不伤到这个姑娘。春娘很是犹豫,想着该如何开这个口,又该如何把话说得好听。“呵呵,遇到意中人便嫁了,后来生了两男一女,最大的也有十岁了。”她顺着卿卿的话回,心想先把正事压后,待会儿再见机行事。卿卿闻之略有所思地点头,接着羡慕地笑着道:“春娘好福气。”这家长里短的似乎聊得颇有兴致,董忆见状暗自着急,不过又不能越权多嘴插话,他看向赵墨,可是赵墨也没有谈联姻的意思,好似这一场是叙旧宴,就为喝酒聊天而来。片刻,卿卿忽然无意问起:“听闻丹兰十公主貌美聪慧,如今还未找到良人,春娘此次前来做媒,不知哥哥意下如何?”这话真是出人意料,凡是听见的都不由愣住,赵墨手持玉盏微微一顿,惊诧之色犹为明显,还没待他开口,卿卿微微一笑又道:“既然可汗有如此美意,我们定不会辜负,公主远嫁而来必当隆重相迎,只是可汗所授之礼未免寒酸了些,不像是公主品级。”此番言论又是令人大惊失色,只听见底下阵阵抽气声,卿卿面不改色心不跳,笃定地等着春娘回应。春娘暗自盘算了番,然后又看了眼赵墨,接着笑着回道:“我们可汗不会寒酸,若是两邦交好,可汗愿意……”“愿意出三万匹骏马、三万件玄铁器、三万精兵是吗?”卿卿抢先道,一下子就把春娘的话给截了去,春娘被她卡在尴尬境地,进退两难。卿卿侧首望向赵墨,赵墨脸色苍白双唇紧抿,深邃墨瞳暗得见不着底。他越是沉默,隐藏的悲喜就越深,可他并没开口驳斥也没摇头说个“不”字,卿卿觉得心有些疼,她硬是忍住这般刺疼,笑着对春娘道:“若可汗慷慨,我就叫十公主为嫂嫂,以后她也将是西夏国母。”春娘凝神沉思,过了良久终于点头,她端起手边玉盏起身走到赵墨面前拱手相敬。“望西夏与丹兰永世交好。”赵墨犹如石雕纹丝不动,他怔怔地春娘手中的那杯敬酒,许久都未出声。众臣屏气而望,心里都开始犯嘀咕,董忆见状干脆把盏起身,随后跪地高呼:“殿下圣明!祝西夏丹兰永世交好!”话落,众臣皆纷纷把酒高呼,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卿卿勾唇浅笑,在这喧嚣之中悄然离去。出了殿门,弯过长廊,繁华绚彩湮没身后落下一抹乌黑。夜清冷绵长,空落落的宫院寂静无声,卿卿回到玉宫吩咐宫女莫让人来扰,接着她脱去斗蓬坐在镜前轻拭去一脸艳色。镜中人儿面色渐渐憔悴,半侧脸颊隐现出粗糙小粒,卿卿不禁伸手去抚,这一粒粒、密密麻麻连成一个“奴”字,她把手放下对着妆镜细细端详,的确,曾经费力掩去的耻辱被光阴提回脸上,卿卿无奈苦笑,随手拿起案上芙蓉珍珠膏涂抹颊处。“笃笃、笃笃。”有什么东西轻叩窗格,卿卿侧首看了片刻再起身上前开窗,雪将军扑扇翅膀飞到她肩上,卿卿摊开手掌,它便将嘴里叼的一株鲜草、一片绸布放置她的掌心。卿卿看了眼绸布上的墨字接着将它扔入火盆,随后她拿出百宝箱把鲜草小心翼翼地摆至箱底再拿金银珠宝盖上。“公主,殿下求见。”宫女隔门传话,卿卿吹灭案前烛灯躺上床榻,待盖好锦衾她才不紧不慢地回了句。“说我睡了。”门处没了声音,可不一会儿就听到“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