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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地看会儿,随后转过身又沉沉睡去。面颊上的“奴”字跃然而出,毁了这张好脸。萧墨见之隐隐作痛,他视作珍宝的小妹到萧家人手里却如草芥,事到如今他仍不明白,当初卿卿为何执意要跟着萧瑞,中间到底有何隐情?这前因后果不得而知,如今他只想尽快赶到天水找那人去掉小妹脸上的刺字,但是那人……正当想着,卿卿又靠上他肩头,迷糊小脸煞是可爱,萧墨收回思绪玩性大发,恶作剧似地捏住她鼻子,卿卿嗯哼一声扭过头去,没多久脑袋又倒回他身上。萧墨心里发笑,目光落到小妹脸上就再也舍不得挪开。他凝视着她清秀的眉眼不禁伸手触碰,怕扰到她似的小心翼翼。她动了一下,眼睫似惊到的蝶微微发颤却没舍得离开他的胸膛。心魔作祟,情/难/自/制。萧墨不由自主地低头轻轻吻上她额间花似朱砂,犹如微风拂过不留痕迹。卿卿醒来天已大亮,她揉揉惺松双眼,起身打个哈欠猫下懒腰,抬头就见桌上放了屉热气腾腾的小蒸笼。暖暖米香飘来,勾得人饥肠辘辘。看来哥哥早就起了,她一点都不记得,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想起今天得赶路,她就急急地起身洗漱。热水巾帕都已备好,要穿的衣裳也是摆得整整齐齐,哥哥照顾得无微不至,倒让她这个做meimei的脸红。洗完脸吃好早点,萧墨便从外面进门,仍是昨天的老者打扮,装得比真的还像。他回头探眼过道,然后关好门窗挺直腰杆。卿卿赶忙擦干净嘴,穿好垫高的棉鞋准备和他一起走。“我雇了辆马车,等会儿就到,你就像昨天那样装扮,到时别出声跟着我走就成。”萧墨轻声嘱咐,卿卿连连点头,接着萧墨就从包袱里拿出□□,小心展开慢慢地贴到她脸上。约过半炷香的功夫,卿卿就从一个姑娘家变成毛头小子,这时门外响起叩门声,小二说车已经来了,萧墨卡着喉咙应了一声,随后就收拾好包袱带着卿卿离开客栈。出门时阳光耀目,萧墨连忙拿手捂住双眼退到暗处,瞬时两眼通红,流泪不止。卿卿以为是故意装成这般,可凑近看却发觉不是。她心里着急,差点失声叫出来,萧墨马上拉住她的手示意不要出声,卿卿为难地皱起眉头,不得不把冲到嗓子眼的声音吞回去,然后小手翼翼扶他上车。一声轻叱,马车缓缓而行。萧墨从怀里摸着一粒药丸,颤着双手匆匆服下,随后背靠车板闭目歇息。他眉头拧得很紧,额上冷汗直冒,卿卿从未见过他难受成这样,不禁有些担心,路过街边看见有家医馆,她马上开口让车夫停下,萧墨立即拦住,只道:“快去天水才是正事。”话落就命车夫继续前行。马车颠簸一路,卿卿也心急了一路,她不停地替哥哥擦汗又喂他喝了不少水,近黄昏时,他的脸色才有所好转。眼看就要夜深,车夫就在道上一处小客栈前落了脚,卿卿从车里下来,然后小心扶住哥哥,然而刚进门就觉得不太妙,里面的人长得凶神恶煞,瞧人的眼神也有些怪,卿卿想找车夫换处地方,可一转头车夫就没影儿了,门边的大汉把门一关,将他们二人围困在内。“留钱留命你们自个儿看着办。”话落,那些伙计宿客纷纷起身亮出家伙,全当是“杀肥羊”来了。卿卿从没到过黑店,见这些人面目可憎自然心慌,其中一男子还望着她贼贼笑着道:“这娃儿长得不咋地,身架子倒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听到这话,卿卿心跳得更厉害,不由后退一步躲到哥哥身后。众人见状哈哈大笑,似乎是嘲笑她胆子太小。萧墨一声不吭,就在众人欢畅之时,他突然扳断手中木拐从内抽出一把三尺血剑。这些强盗匪贼反应不及,有些还未拔刀便被一掌击死,他们原本想关两头肥羊尝尝,结果反而成了笼中之鼠,入了老猫的口。萧墨出手狠厉利落,一招夺命,十几个彪形大汉转眼就成了冤鬼,躲在门外的车夫也难逃一劫,惨死在了马槽里。卿卿抱头蹲在角落内,当她睁开眼时,地上已经躺了十几具尸体,没有惨叫也没有流血,一切悄无声息。萧墨收剑回销,搜刮了遍后就带着卿卿回到车里,接着换上匹好马扬鞭而去。他杀人时眼都不眨,与平日相比判若两人。这几天见过的死人比卿卿这辈子见过的都多,一开始她怕得睡不着觉,到后来也就淡然了。她不知哥哥是否故意找上那个车夫好弄点盘缠搞辆马车,她不愿多想,心里相信哥哥做事定有他的道理。马车飞驰,两日之后终于到了天水郡,虽然沿途关卡重重,但他们总有办法避开。一入天水郡便是安夏王的地盘,萧家人不敢轻易招惹。萧墨打算直接去秦州,到了那儿就有办法去掉卿卿脸上的刺字。秦州乃商贸要道又是军事重地,除了汉人之外随处可见蒙古鞑靼、西域吐蕃,甚至还有高鼻子夷人,萧墨挑这块地方也是因为此处龙蛇混杂便于藏身。卿卿刚到天水就开始不适,她吃不惯这里的面食又忌辛辣,一天到晚出鼻血,萧墨以为她是水土不服就灌了她不少水,可惜并没什么作用。其实他自己也是有病之身,一见阳光就会眼红流泪,卿卿说是眼睛不好劝他去看大夫,但他心里清楚这是蛊毒发作的前兆,怕是时日无多。在他刚入血盟时,萧瑞便在他身上植入蛊毒,每年都会给次解药,若是听话,身中剧毒不但无害反而能增加内力,但若是违背盟令便会全身溃烂,气尽而亡。他们给此蛊毒取了个好名字叫五月红,意思就是没人能撑过来年五月,先是眼耳口鼻,再是皮rou骨脏,直到混身皮绽rou开烂成红泥,才能断了这最后一口气,此时人就像血染的骷髅花,细细算来,离开花还剩一个多月。光阴寸金,萧墨不敢再浪费时日,他必须在死前安顿好小妹,然后趁着最后口气到萧家闹个天翻地覆。他带着卿卿快马加鞭来到秦州,一入此处,卿卿便被震住了,她原以为都城是最热闹的地方,没想到这偏远之城丝毫不差。街上摊贩小食比比皆是,酒楼客栈也十分气派,行人衣着各异,有些姑娘头包纱巾身穿五彩纱裙;有些男子身披毛皮头戴毡帽,他们手里牵的不但有马,还有褐色骆驼,卿卿第一次看到这种坐骑自然兴奋不已。萧墨没功夫多作停留,他牵着卿卿的手从人流中疾步穿过,然后拐入一条小巷。这巷子很深,两边都挂着花灯,远望过去齐齐的两排直通到底。旁边几个店面不知是做什么的,外面热闹非凡,而这里静得像佛堂,好不容易见几扇雕花门半开半掩,可他们一来就“嘭”地关上了,听声音很不客气。偶尔有两三男子迎面走来,大多都是两脚虚浮,萎靡不振。萧墨领着卿卿走到巷底,没想到里面还有一栋宅子,看门面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