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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汴州知府府衙,一行三人又去了自家的商行准备救灾所需之物。知府也一刻都不得闲,先是去守城司借了一些换下来的旧帐篷,又着人去购买搭雨棚的材料,当然粮食和药也是按照之前季殊白说的那些采买。整整忙了一天,两方人都十分疲惫,却谁也不敢歇息,按照他们之前的估算,再有三天估计灾民就会来到汴州城,知府也知会了守城司的人加强戒备,提防灾民涌入。六月更是一天都没停下来,药搜集了过半,她又换上平时看诊的男装,召集了好多厨子。是的你没看错是厨子,就在知府府衙之中开始切姜粒,把姜切成细小的颗粒状,然后装到准备好的口袋中,这样当灾民来到的时候,用大锅煮姜水,一锅一包,很是方便。这边吩咐好了,六月便和另一拨人,把买来的治伤寒的药按比例分好,制成药丸。虽然药丸的效果要弱于汤药,但是贵在方便,多节省出的时间,便能救治更多的人。现在的天气已有些秋凉,六月的衣襟都被汗打湿了,林殊白看着别说多心疼了,好想抱过那丫头给她揉揉肩。可是他懂她的倔强,除了一起帮忙,他没有其他的选择。药已经配好了,制药丸也大多都是体力活,不仅是这些被请来的大夫,知府里的衙役也不能闲着,在这伙人都累的快抬不起胳膊时,衙役们就接过来这些活,做了夜晚的制药工。再晚些,府衙中只留下两个中年大夫盯着,其他都回去睡了。第二天过来时,工程已经完成了大半。面对洪涝灾害所生成的瘟疫,大致有三种,六月心里也算有数。六月让知府按着这三种的药方把所需药材都采买回来,而这些大夫的工作就是按照多倍的计量,一大包一大包的整理好,如果到时候疫情爆发,那他们就会根据所属症状,对症煎药。这煎药自然不会像家中那般,只能像煮姜汤一样,大锅熬。这一天下来林殊白的脸色更加暗了,六月忙起来一刻都不让自己休息,偏又这些草药他也不认得,只能干着急的看着六月忙活。晚上时至酉时,林殊白再也顾不得其他,扔下还在忙碌的那些大夫们,抱起六月就回了林府,无论路上六月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手,因为真的累了,挣脱了一会,六月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车窗外雨声还很大,砸的每户人家心里都有些不安。马车里的林殊白轻轻抚摸着怀里六月的小脸,有时候这个女孩的倔强真的是让自己束手无策,自己的心计,自己的阴冷在这个人面前一点用都没有,只能剩下满心的温柔。到林府门口,林殊白把六月裹得严严实实的,抱着她回了她的房间。准备赈灾的第三天,也是他们能准备的最后一天,在知府看来所有的准备好像已经做好了,一身男装的六月和林殊白取走了府衙中最后剩下的药材。他们把药材在自己家中,自家的酒楼中,还有府衙的后厨中,各自留了些,让他们按照六月分好的计量开始用大锅煮,煮好的药材汁则是由她吩咐装在了大桶之中。她和知府讲明,这些药汁是要用来浸泡帕子的,当然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帕子,只能多准备一些粗布,到时候灾民来了,每个人分上一块,这样有助于控制伤寒和疫情的传播。听说是这么回事儿,知府连问都没问,就赶紧着人做了,这次倒不用六月多费神,各自忙碌着,大半天的功夫,也就准备妥帖。林府上下留了一大桶,知府那自也是留了的。这个法子还是六月上一世从师父的那些书中看到的,那是一本很珍贵的医术,想来也是很好用的。这一天大家在惴惴不安中入睡,六月实在是心慌,不知道迎接她的会是怎样的景象。辗转难眠,她又像小的时候,偷偷的拿了把伞,跑去林殊白的房里。林殊白看到是六月来了,问道:“怎么了?担心明天么?”“三哥,六月还是不放心。”看着六月穿的很单薄,林殊白赶紧下床,把六月抱进里被里,这还是六月长大后,他们第一次这么睡,说真的林殊白真的觉得有些不自在,虽说六月才十三岁,但是发育的也初见“规模”,这让季殊白这个二十岁的男人想不紧张都不行。六月则是没有这么多心思,只是单纯的担心这明天,可是不知怎么的,嗅着林殊白怀中熟悉的味道,竟然不自觉的睡着了。林殊白也不是那yin邪之人,看见六月睡熟,又帮她拉了拉被子,也睡了。许是这两日着实疲累,又或是在彼此的怀中睡得更安稳,第二天起得却是比旁人晚。不出所料,这一天依然是大雨倾盆,而附近来避难的灾民也蜂拥而至。姜绰起得早,听见知府差人来报,就赶紧来林殊白这屋叫人。谁成想,自己没敲门便进了屋内,却看见季殊白的被窝里正露着六月的小脑袋。看着这一幕,他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虽然才短短的几天,但是他发觉自己越发的喜欢这个叫六月的丫头,然而,他竟看见她躲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睡得香甜。直到林殊白一个滚子把他请了出去,他才从呆滞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他早知道六月并非林震亲生,而是后来收的义女,但是今天看到这香艳的画面,还是让他心神为之一振。六月是看见了姜绰的反应,然后微微觉得尴尬,又开始思考这样是不是不妥,就在思绪中林殊白揉了揉他的头说:“乱想什么呢?”然后又叫了丫鬟给六月换了衣裳。其实画面也没有何其香艳,两个人穿的也很严实,只是在封建礼教严苛的古代,看着是有那么不太对劲。林殊白先出了房间问姜绰出什么事儿了,姜绰只是简单的说灾民涌来了。听见这话,六月赶紧从屋里出来,拉着林殊白就往门房处跑。一行三人乘马车去往城门口,其中气氛略微有些尴尬,但是这个时候面对大灾,大家也就没在捉摸这尴尬的事儿。城门口知府已到,看了三人过来,知府便询问怎么处理,林殊白说:“知府大人,此时我们要先安抚住灾民的心,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地方避雨,有米粥果腹,有草药能治病,这样他们心里有指望,就不会乱”。汴州知府连声说是,赶紧随着几人来至城墙上。汴州城下一片泥泞,却无人关心,只见几千名百姓都在奋力的推着城门。他们的眼神有些赤红,仿佛前方摆满了可以果腹的食物,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让知府心中一惊。此时的姜绰,却显得比知府要冷静的多,用他还算雄厚的内功,对城下的难民说:“汴州的百信们,我是姜宁侯的孙子姜绰,站在我身边的则是汴州的知府大人。皇上通过钦天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