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7

    待姚心瑀结束和学祐的聚餐行程，回来的有晚了，汪敏赫在客厅桌前把握空间听demo，尝试填词。

    「老闆还在忙啊？」姚心瑀细声提问，但汪敏赫故意对晃动的人影视而不见。

    她就是这样！

    总爱装成尽心尽力的样子，在小凤姐面前装无辜、一来饭店就帮小真东奔西跑解决麻烦，明知晚上要聚餐还故意跑个不见人影，害他无端惹来mama和敏皓白眼，活像他是压榨童工的恶老闆似！

    「那你继续忙吧。」见汪敏赫不语，姚心瑀自讨没趣的也在客厅另个角落整理起学祐帮忙画的广告分场，虽然两人互无交集，但她还是不时找空档偷瞅老闆的一举一动。

    大半夜的汪敏赫坐立难安看似有状况，一会儿开了电视、一会儿又进房翻了行李，声东击西不成最后终于露出真正目的去翻找了冰箱。

    姚心瑀咕嚕转动的雷达眼见状马上飘上去，十足讨好的说：「啊，我肚子有点饿了耶……老闆想吃泡麵吗，我们一起分着吃好不好？」

    汪敏赫表情仍旧清清淡淡的，但飢肠轆轆的他倒也没本事再矜下去啦。

    姚心瑀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煮了简单的泡麵加鸡蛋，闻着热腾腾的香气，她表情甚是满意，非常公平的将锅里食物一分为二端上餐桌。

    「老闆过来吃吧，休息一下比较有精神工作啊！」

    两人对坐在桌上，姚心瑀吱吱喳喳说着，不过都没得到回应，肠枯思竭间好不容易又找到话题和汪敏赫攀谈：

    「你猜製作一张专辑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啊，我们现在才刚从唱片主题、歌手形象、demo曲风讨论这些步骤起跑，小凤姐想抢圣诞节档期开新专辑发表会来的及吗？」

    汪敏赫簌簌地大口吸麵，彷彿对太简单的问题不屑回答。

    「不过这也很难说吧，像电视那些歌唱选秀节目的歌手，从比赛结束到发片的间距也很短啊，除非冠军一早就作弊内定好，不然我想，以我们团队这么优秀一定也可以办到！」

    原想装作听不见，但这番无以復加的外行还是让汪敏赫略有微词的皱了眉，「筹备时间长短取决于製作人和歌手间的默契，如果默契不好，光是收demo、决定歌曲曲风就能磨到天荒地老，更别说製作专辑后续其他像编曲过带、配唱、混音、拍摄mv、搞定唱片专辑设计、压片包装等等拉李拉杂的程序……」

    「嘶，后面还这么多步骤吗？」姚心瑀闻言，惊讶的倒吸口气，连忙曲起手指盘算，「所以，我们只有不到半年时间，要做这么多事情？」

    自觉恐吓成功，汪敏赫得意的挑起眉。

    「怎么，还没进入重点就害怕了吗？」

    「也不是啦……觉得很有挑战性呢！」

    就算开始新专辑企划是偶然，但曾有这么一瞬间，汪敏赫怀疑眼前这小傢伙打算呼应他无可救药的胜负欲，不过随即好笑的否定了自己的荒诞念头，她只是个涉世未深、得过且过的小鬼啊……怎可能这么心有灵犀？

    「哼哼，什么都不懂你倒是敢夸口！」

    「等新专辑企划案确定后，我可以去找认识的哥哥帮忙，他在朋友的广告公司做事，很厉害喔！」她偏头想了想，「啊，你们见过啊，就是前几天帮你拍杂志照片的那个摄影师！」

    「免了吧，隔行如隔山，我门公司有配合的厂商。」

    「让我帮忙嘛，大家都在忙，我总是要做些什么才心安啊！」姚心瑀志气满满、一脸排除万难的眼神晶亮。

    「你别找碴就是帮忙了。」汪敏赫不敢期待。

    结束话题后两人又恢復为安静吃麵的状态，眼见盘底朝空，汪敏赫端着大碗准备起身，姚心瑀却跟着从背后叫住了他。

    「谢谢你终于肯开口和我说话，」看不见她讲这番话的表情，可他怎觉得想像中的悲壮表情那么让人心怜呢，「你的谅解对我真的很重要，不管以前我作了什么，以后我会努力的。」

    看着眼前这貌似无辜的小人，如果自己再彆扭下去连他都觉得小家子气了，甚至不由得怀疑起自己，一个大男人的这几天到底在生气什么呢？

    哎，打从小凤录取她的第一天他就该觉悟，这个笨蛋莉露完全活在自己的天真里、还少了那么根察言观色的神筋，只要自己一时不慎被麻雀引诱开口、恢復对话后，她就会得寸进尺、好像船过水无痕似的黏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