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凋华庭
1. 火光冲天，满庭的烈火将空气都灼的炎热。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了，与以往出现在脑海中的失败片段不同，你手中燃着圣焰的剑在刺向路辰心脏的前一刻，没入了那只被墨色笼罩的翅膀。 也许刺伤心脏也杀不了他。 偏开心脏的剑穿过脆弱的翅膀根部，将他牢牢定在地面上，灼烧氛围渐渐增大，染血的羽毛颤动着飘落，又片刻消失在火色中。他依然从容的笑着，仿佛这搏命的争斗不过从前在校园的小打小闹。 “你赢了。”路辰，不，你有些厌恶的否定了这个称呼。他将你的神色看在眼里，像是被注视惯了般随意，你顺着他的视线，落到了右手上带着的戒指。 “你是第一次赢我。” “所以我很好奇，这次你会怎么选择？” 他轻轻叫你的名字。你看着眼前记忆里熟悉的面容，散落在周身的浅金色长发……相较从前多出了深沉疲倦和一丝解脱的眼睛。 染焰的剑刺入曾经不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你双手握紧剑身。 今天是这么多年来你们最亲密的姿势。 从前会帮你接过猫粮，从电脑后探出观察你是否在偷懒的那对温柔的绿眸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暗淡无光了呢？ “……把你的问题再问一遍。”他看过来，哪怕重复过千千万万次，依然能从中看见期待。 在循环里重复了近百遍的问题再次被问出。 “你，我要你选择我。” “这一次，你会选择我吗？” …… 疲惫感充盈着你的全身心，这是近百年的重复。他不再是他，那回想起一切也拥有百年记忆的你还是一开始的你吗？ 对恋人的思恋，遥遥无期的循环往复—— 你不说话，他也就不出声。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剑身转动着抽出，血色染开黑翼，呈现怪异的美感，你一把拽起他的领子，将他从地面拉起来。无视他疼到颤抖的身躯，泄愤般狠狠咬上他的脖颈：“在你听话的前提下，选择你也不是不可以。” “路辰。”你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你无法不承认他对世人的善意，对你的庇护，以及从未变过哪怕一次的，对自己的不珍视。 无论变成什么样，他都还是你的恋人。哪怕拼拼凑凑，你想要赌一个可能性，赌他不是忒修斯之船，赌你的路辰学长还在，哪怕只余下些许碎片。 2. 目及一片令人绝望的漆黑，亮在你眼里的星光暗淡下来，又在几秒之后重新发起光。 你恍惚着停下动作，那七个亮点在你眼前跳动着。你知道它，这是北斗七星。 路辰靠在电脑椅面前，你将印着金色花印的玻璃杯递给他，他笑着没马上接，反倒托着下巴，电脑微蓝的光染在他身上，看着你的眼里像是浮着星河。 “星星会指给我们回家的路。” 你张了张口，怪异的异物感让你不适的干咽，你抬起头。被火焰灼烧是持续伤害，伤口即使失去了圣剑的阻隔，也会继续燃烧几天甚至几个月。 一片绒毛从口里掉落到那道疤痕上，巨大的翅膀瑟缩着，像轻微的触碰也能给予它无法想象的痛感。 你用了一秒处理眼前的场景，你的恋人怎么会有一对翅膀呢？微卷的长发也如此令你陌生。 北斗星，这种死局里真的有路吗？ 黑色重新聚集上去，可怜兮兮收聚回翅膀上端。这是他非战斗时呈现的颜色，下一秒，你被一阵力道重新按进里，黑暗里，那温润的声音不稳的颤抖，引诱道：“咬吧，咬吧。” “不要看。” 3. 你冲动了。 每一次循环结束总会留下一些自己都几乎察觉不到的阴翳。 那枚多出来的戒指像是钥匙，它让那些被封起记忆与意识深处的不甘融合。 他不该低估你对他的感情。他用循环困住你，你同样想掌控囚禁他。 于是你答应了路辰的请求。 身为主宰的路辰可以保护世界，也可以随便命令堕灵。雌伏与你身下的路辰又一次挺起腰，曾经遥不可及般的绿意融化开来，又被你的动作扰乱。你轻轻勾起指尖，他便再也不能控制住呻吟。 “唔嗯——嗯……” “你记得吗？这里总能让你丢盔卸甲。以前也是……” “同一个……身体”“怎么会不一样？” 他在笑。是在笑你的无能为力还是他得逞的计策？星星之火燎原，那对翅膀不受控制的轻微跳动着，你突然感到气愤。 “同位体注定——”他看着你扣住他的双手，因为大小，你握的有些艰难，他安静的会意，顺着你的意举过头顶，却在下一秒被你一把翻了个身。 你松手，左手胡乱在xue里重重插了几下，按着他的头一口啃上了翅膀根部。像被压审在地的犯人，路辰轻微挣扎了一会，脑袋被你死死按在地下，翅膀上的黑却越发晃眼。 除了手下身躯的轻微颤抖，你没听见他的声音也看不见他的样子。 久违的，他再一次毫无保留把自己交给你。 “路辰……”你右手插入他握紧的拳头，捕捉到翅膀下面传出的轻微闷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管……嗯是不是，你还是选择了我，不是吗？” 自主屏蔽掉他的答非所问，你再次舔上柔软散发着温热的翅膀根。你顺着毛轻吻，又逆着舔上去，安静的羽翼跟随着你的动作条件反射般挣动，路辰抓着地面，稳不住气息。咬上绒毛轻扯，那翅膀突然刺激到扑棱开，却又因为顾及你被强压住收回。 你吻上羽毛和皮肤向连接的区域，从脊背抚过臀侧红痣，掌下的腰一寸寸下沉，你的指尖绕着朱痣玩够了，便一掌拍上翘起的臀瓣。 “呃……哈……” 你听不见他的声音，不在意他的神情。 那翅膀多大啊，大到能无数次裹起你这个人。记不清多久以前，你也用天使这个词夸过路辰，你曾经的恋人。现在你曾幻想与描绘过的画面站在了你面前。 漂浮着星辰的翅膀多美啊。 可他是谁呢？ 羽翼在手中起伏，像鸟雀。 他携领堕灵而来，字字句句宛如刀割。 你稍用力，一根羽毛从瑟缩的翅膀上掉落。你柔柔握住它，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停留在翅膀上的血洞。 “没关系的，不疼，别哭。” 是路辰的声音。你终于舍得移开视线，他费力回头，一瞬而过的担忧被你捕捉到，你从来擅长与他的相处。 强烈的撕裂感翻涌上来，你烦躁的按住额头。 羽毛被你埋入他体内，如果说灵活的手指是挑逗的话，那么硬糙的羽毛对柔软内壁就过于刺激。只是向外抽就引起他的一阵震颤，幅度大到让羽毛根不小心滑了出来，你尝试再次进入未果，瞥见了他被刺出的剑口，那有一根染血的绒羽随着他的身体颤动。 于是你用手指带引着那根绒羽，一路破开已经有些松软的xue口，路辰溢出声惊喘，跪着向前歪去，被你托着小腹推回来。 金发随动作滑落到脸侧，他偏头看过来，而你又一次溺在那纵容着泛着雾的碧绿里。你想用朱红点缀这一切，于是虔诚吻上他臂膀，细细啃咬，留下一条一道红痕。 鸟翅的绒羽柔软，原本是用来保暖的，却因为你的两根指头撑开了xuerou，软细的羽丝扫上敏感点。 细细的痒意像毒，一点点蔓延全身。路辰难耐的撑起身子，战栗着张开翅膀，你吻上那颗红痣，埋在他体内的手磨着敏感点周围，让羽绒一次次缓慢勾过。 “呃！哈啊——”路辰软了身栽在地上，漫天的细密瘙痒里，他听见你说：“不飞走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4. 你和路辰见过很多的风景。极光，海岛…… 记忆对一个人重要吗？你要怎样证明自己是自己呢。 融合后的学长就不再是学长了。你从前这样想。但此情此景，在熟悉的神色眉眼里你突然想到给过他的承诺。 还身为学长的他对你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遇上危险，请你一定来再救我一次。” “学长，还记得吗？你从前和我约定，再去初遇的雪山看一次极光的。”圣焰依然燃烧着，天幕渐黑，你眼底闪过一丝纠结，手却丝毫没松下力道，按下身下所有的挣扎。 逃离无果，路辰咬着唇努力平衡灼烧热和羽毛的浮动，摩挲的大腿被你顶开按住。你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并不舒服，不成调的喘息也，起热的身体也。他试图从千万记忆碎片里寻找这句微不足道的闲聊，他记得所有属于你的回忆，你们的初遇，你的喜好，但独独挖不到这段对话。 “抱歉……我好像不记得了。” 翅膀脱力的耷拉下来，落在他眼里。 是啊。这就是想不到的原因了。 你暗淡下来的心情随着一个念头又重新亮起来：习惯，习惯是改不了的。 纠结转为决绝，于是你轻拍他的红痣，在思绪纷乱的十几秒里，你看见了希望。他遵循着从前的习惯，明白了你们之间的暗示，手肘撑起，抖着的身子缓缓跪好。 “疼吗？”你问他。 扣进泥地的指节颤抖，他把自己藏在手臂里：“……痒。” “向我许个愿吧，学长。”你将他换成面对面的姿势，倾身含住泣血的耳垂，执起刺入xue口的羽根，勾形描廓：“无论什么。” 可惜他并不想让你好过。他轻声笑起来，气息紊乱，笑的断断续续。纯黑色羽翼温温柔柔张开，将你们包裹起来，缩小的空间让你专注于他的眼睛，那双蛊人心的狐狸眼。 “圣……女阁下，跟随我离开吧？” 你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就算他是学长又能怎么样呢，抛弃掉地球和他一起飞走吗？ 死局。 路辰的翅膀放松开，羽毛缝隙间投射入光亮，他平淡的闭上眼，仿佛早看穿接受了一切。 你们对彼此都太了解了，同时如出一辙的固执。 xue内被轻轻戳点了两下，撑起的酸胀感让他猛的睁开眼睛：“又画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入目是你咬唇狠瞪他的样子，他抬起手，想擦走你的眼泪，最终还是叹息着放了下来。那双无可奈何的眼睛从没移开过目光，你突然不忍心了，吻上他的唇，并往跳蛋里注入灵力，让呻吟消失在空气里，和无解的浓雾一起。 灵力如流水，丝丝缕缕被你掌控，保持在磨人但并不能止痒的程度。你绕过他蹭过来的脑袋，解下了那根别在他发边的黑羽装饰。 扫过他的耳垂，再到脸颊……你转动方向，让它刚巧停留在路辰被撩动挺立的乳尖。你猜这里是被遗忘太久，所以能将他刺激到挺起胸膛。路辰难耐的贴上来，勾住你的脖子，在你唇边落上一吻。 “嗯……呜嗯……”呼吸萦绕着，你回应了他的请求，缓慢深入，挑逗上颚。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睁开水润湿的眼，你偏生不让他躲开，空闲的手探索游走，从腰滑上强势的按住翅根，路辰几乎是要撞进你怀里，细密的呜咽再也压不住。 你亵玩着送上来的乳尖，抚上一直被无视的挺立，你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随后连羽毛都软化下来打着颤。跳蛋带着路辰的双腿细细摇晃，时不时向下掉一截，他跪不住，在你有技巧的划过前端时溢出一段长吟，把额头贴在你肩膀上，墨色的羽翼也颤巍巍立起来。 你只觉这场景熟悉，他总在你一无所知的状态下先完成一切对你的安排与庇护，而后接纳你的一切情绪。 “我没想到我们这么久没做，暗示你还是记的很清楚。” 路辰震惊的看过来，委屈的眼尾都有些下垂。拍拍红痣，跪好不许碰自己的任何地方。 你无辜的眨眨眼睛，看见他宠溺的笑。 他说了什么呢……你有些忘，好像是“好，答应了，我相信学妹不会让我等太久。” 上下抚慰着前端，你缓慢顺着那一头金发，眼里泛起一丝暗色，手指绕着线勾勒，在他呻吟渐渐拉长的瞬间拉下，蝴蝶结闭口。路辰后仰着停顿了片刻，滑跪下去。你就跪坐着用手背抬起他的下颚，等那双高潮涣散的绿眸聚焦。金色长卷发撒在他身侧，眼尾的红意一直染到耳尖。 你不去看他腿间如何狼狈，只加大灵力，看他无意识睁大眼睛猛地夹住双腿：“！等等……别……” 他的手死死拽紧你的长裙，发不出一句连贯的话。你将他从地上托起，爱怜的吻去生理泪水，掀开长裙，对他歪歪脑袋勾起一个清纯的笑。 路辰呆愣了一瞬，看见你幻形的画灵，咬咬牙凑了过来。他已经记不清你们已经多久没做过了，小心翼翼避开你的裙子：“能不能先把……关了？” 你将手放在两侧，像星庭悲伤的圣女雕像，不同的是你笑了：“坐下来，我就关。” 5. 路辰有些不太清醒。 “为什么不收起翅膀？”你按着他，在敏感点缓慢摩擦，然后埋入最深处。他在发抖，你似乎又闻见了熟悉的檀木香，路辰哑着音回答，带着你不懂的笑意：“喜欢……吗，喜欢就好……” “喜……欢？”你失控加大的力度惊的那处剧烈收缩痉挛，又被你硬生生cao开，汹涌的快感几乎将他淹没。 “解开……学妹，呜……对不起……”路辰摇着头，胡乱抓着你的手，似乎是想不明白原因，他开始道歉。 你红着眼睛，心底的暴虐几乎要漫上来，血色蔓延在翅膀上，拉开画绳，挺身开始新一轮。 在路辰近乎昏死过去后，你抱起他回了家。你把他放置在床上，轻拉起他的手，在手腕处勾指描绘，最后拉起被子遮住他的一身红痕，走到门口，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开。略带留念的看了一眼路辰的睡颜后，你轻轻合上了门。 6. 人类和堕灵又有什么不同呢？ 你看着渐渐融合进灵魂的堕灵，无比新奇的看着。 当有什么从身体里破蛹而出，身为旅者的自觉告诉你，你终究还是成了献祭错误道路的那无数个失败死亡的自己。 你没有同位体，于是为了稳妥起见最开始吞噬的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游灵，以避免被争夺主意识。然后你渐渐发现，你并不会像路辰一样长出翅膀，只眼下多出几片反色鳞片。 驱动着体内多出的力量，你不禁在想，如果当初就拦住他……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你也不是空会等待的乖孩子。月色照在发丝上，鳞片泛起白彩色的光，你米色的长裙被风掀起，露出一截尾巴。 －我的路西法，不知道这个结局你还满意吗？ 尚且控制不好尾巴的平衡，在路过楼梯的摆架上，摆动的弧度带下了一声不再清脆的铃响。 你看着掉落下来的铃铛，它金灿的光亮不再，暗淡着生了锈迹。 然后你想起了那只三花猫，自你捡到后，被喂养的肥肥的白团子，经常和路辰的阿粲玩耍捣乱的那只小猫，趴在优雅的布偶猫旁边，显得格外活泼。绕满毛线的路辰坐在沙发上，发丝凌乱。耷垂着的呆毛在见到你的那刻精神起来，眉眼弯弯，递来装着铃铛的礼物盒。 路辰在房门被推开的那刻撑起身子，被画灵拷在床头的手腕使不上劲，视线触及你的瞬间整个人僵住。 你垂眸，客厅未关的灯晕在你身后。 反光的鳞片是有些吓人，你想。 “没找到我吓醒了？”难得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你算着从前的次数，这次吵架该轮到你哄他了……如果还能吵起来的话。 “你干了什么？”他嘶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绝望：“你去融合了……？” 你一步一步走过去，却感觉你们之间的距离在越变越远。你知道的，这么多年的同频相处下，心念相通不成问题。他清楚这一点，选择了吞噬，你清楚这一点，……只是不想站在他的对立面。 对付路辰最好的方法从来都是对自己下手。 这是你继姜阿姨离世后第二次看见他哭的如此崩溃，他的脸还保持被你捧着，眼泪流了你满手，瞳色暗淡下来了，像退了色，真美啊，那双一直注视着你的，你曾经超级喜欢的眸子空洞地透过了你。 他无声的哭着，像一株缓慢凋零的枯木，又似瞬无的晚霞。你方才发现自己原来笑着，你也坏掉了。 十字剑靠在窗边，海平线升起暖黄的朝霞，门被你用尾巴关上。路辰被光晃住眼睛，他顺看去，你尾尖上是那枚他给你套上的戒指。 就落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