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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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如春梦了无痕。” 龙渊的水着实凉得刺人骨头,哪怕天气渐渐回暖,摸着还是跟那大雪封山时的温度没什么区别,但水再冷于苍野都得蹲在岸边的石头上揉搓刚换的裤子。 于苍野起得大早,大多数华山弟子都还没醒来,更别说外出做课业,太阳都只从东边的山头头上冒了个尖尖儿。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大早起床换裤子,什么原因不必多说,他端着盆子回去的时候被早起练剑的师兄撞见,师兄将木剑一收,执剑的手负在身后,回手搂着于苍野的肩膀,半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脸上挂着笑问道:“是喜欢上哪个师姐师妹?” “……不是。”于苍野原本都尽量避开人,走了条几乎不会有人走的偏僻小道,可好死不死师兄今日竟然跑到这里来练剑。温度从脸皮下头透出来,他面上臊得慌,干巴巴地憋出两个字。 “那是……哪次下山的姑娘,还是上次去金陵看见的花魁?”师兄抖着手腕用木剑轻轻拍打自己的后背,眼珠转了转。故意把他往路边挤着犯贱。 于苍野端着木盆,面露窘迫地缩着脖子,咬着后槽牙咧出个不能算笑的笑来,拖着调子喊道:“师兄……你就练你的剑去吧。” “啧,不愿意说拉倒,冲你这性子八成也追不到。”师兄说着,用手中的木剑敲了敲于苍野端着的盆沿,发出碰碰响声,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前段时间也不这样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山野精怪被下了什么迷魂汤啊?” 眼见着话题越扯越没边,于苍野抬起手肘顶他:“去去去,你是不是偷师姐的话本子看魔怔了。” “嘿,我说……算了,师弟啊,你小心身体虚。”师兄还想说点什么,却止住了话头松开了手,最后还不忘犯个贱,冲着于苍野挤眉弄眼,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的表情。 “……” 端着木盆的华山弟子站在原地叹了口气,面露苦涩,朝着弟子宿舍走去。 并非是难以启齿,实在是……难以启齿。 好不容易把一天的课业做完,累得一身疲软骨头,于苍野爬上床,困是真的困,却也迟迟犹豫着不愿睡去,仿佛梦里有什么豺狼虎豹。左侧的师弟沉沉的呼吸声音忽然变了调子,打了今夜第一个响亮的呼噜,他才意识到若是再不睡,今夜便真的要睡不成了。于苍野翻了个身背对着打呼噜的师弟,第二声呼噜才姗姗来迟,大有把屋顶瓦片震落的架势。 在梦里于苍野仍然来到了一处凉亭外,他已经连着大半个月都梦见了这座凉亭,亭子四周雾气茫茫,水汽蒸腾翻涌,凉意沁人,隐约可见水波粼粼,只有自己脚下的一排石板铺就的路可走。亭内有一位道人背对着他,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道人单是如松一般地立着,靠在手臂中的拂尘安静地同他垂下的发丝随着不知何处吹来的风飘动。天地里好似只剩下他发冠上的红润宝珠有颜色,余下的都沉寂地黑白着。 于苍野犹豫了一下,没有再主动走进凉亭内,而是靠着石板路的边沿坐下,脚下便是粼粼不见底的水流。可那道人却主动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拂尘的尾巴扫着于苍野的腿面,带了点细微的痒意,他却有些敏感地缩了缩身子,离道人远了些。 不知为何这个举动好似让道人颇为不满,将拂尘放在一侧,手覆在石板上一撑,紧紧靠在于苍野身旁。 是一具温热的躯体。 道人搂住于苍野的腰,摩挲着熟练地解开腰带,于苍野心中暗暗叫苦,他这些日子以来只要进入凉亭便会被这道人以各种方式亲近,到后来的几天便是被……那地方又不是专门与人行事的,他自然受不住,便一手抓着腰带一手推着道人的胸膛,却没成想一个用力过猛,直接将道人推进水里。 于苍野虽然不想同他行云雨之事,但也没想着将人一把掀进水中,便急忙起身趴在石板上,看到一头鸦青色发丝云一般地从方才道人落水的地方飘来,水流一往上涌,道人才伸手抓住了于苍野的手,接着那颗发冠上的宝珠也脱水而出,连带一双墨色的双眼和红唇下方的小痣一起撞进他的眼睛。道袍吸水得厉害,还有道人一头散乱滴水的长发,于苍野将道人拉上石板,水渍便泼洒似地晕开,他又往旁边挪了挪。 发冠干脆被摘下来同拂尘放在一起,道人开始脱衣服,嘴唇柔软地抿着,唇角却没有向下,平平地展着,水珠便滚落在那颗痣上。 他带着点歉意看着那道人,单脚蜷在身前踩着石板,一腿下垂,于苍野在这梦里说不出完整的词句,现下便有些沉默,那道人也不是话多的,有时嘴唇开合几下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见,却能听见亲近之时充满情欲的声响。有时真的不知道这种梦境有什么寓意,他也羞于去解这个梦。 道人丝毫没有在意地脱了个精光,趁着于苍野愣神之际靠过来,一手已经放在他屈起的膝盖上,掌心残留的水渍带着点寒凉意味蹭湿了裤子,又被随之而来的热烫熨平。他蛇似地攀附着于苍野,将他压到了地上,嘴唇下方的小痣动了动,原来是在说什么,于苍野依旧听不清楚,道人头发上的水顺着脸颊流到鼻尖上,再从鼻尖跌入于苍野微微张开的口唇内。 不知为何,这梦里的一切都分外真实,从痛感爽感到这些外在的冷热,除了声音,他和这道人互相听不见对方的话。于苍野的腿就着这个姿势被分开,他一只手撑在石板边沿,身上的衣裳托这位道人的福,也湿了个大概,粘着温暖的皮肤,被又冷又热的手掌剥开。于苍野原本还想起身推拒,却被忽然撕开衣领朝后退至臂弯处,双手便被衣服半捆起来,那道人双手压着衣服,将于苍野困在怀里。 如此姿态自然重心不稳,可他若是要往后倒去,半边身子便悬在水流上方,他虽然心知这道人不会将他扔下水,可心中还是十分惧怕,腰杆在空中绷紧,一只手抓者石板,另一只手却是悬空,于苍野便下意识地抬起双腿圈紧了那道人的腰。 起初那道人是想将他抱回,可被于苍野这么一夹,便干脆搂着他直接坐在石板路边沿,伸手摸向他的股沟。于苍野见状连忙颤抖着抬腰,靠着习武的底子攀上那道人的肩膀,摸到了他湿淋淋披散在背后的头发。 于苍野的背后便是茫茫大雾和深不见底的湖水,他不敢再乱动,紧紧抱着道人,胸口鼓起的薄薄一层肌rou连带着一侧乳尖便恰巧同道人的脸挤在了一起,道人吹了口湿热的气,激得于苍野上身一扭,却不敢有其他躲闪的动作,他浑身的重心还在道人身上,只能认命地任由牙齿再次在梦中折磨他一直视为摆设的乳尖。 他从前只在一些旁门书上见到男女艳情的三言两语,朦胧隐晦的词句和以物喻人的描述,便教看他们的人面上露出心有灵犀的笑来,于苍野如今算是被迫亲身体验,却不似书中写的那般妙趣,许是他和这道人乃是两个正儿八经的男子,得先疼过之后才尝出快慰来。 这个姿势让于苍野不敢太过挣扎,上衣摇摇晃晃地遮挡住屁股,拦在那道人的膝头,露出上身的肩膀和后心,蹭到心头那点莫名的情欲,那道人双手压在柔软浑圆臀部的rou里,性器互相磨蹭着,这个年纪总会不由自主地沉溺于不同寻常的感官刺激中,他虽然记得此时浑身重心在道人身上,却忍不住晃着屁股去蹭这些天来cao进他身体里的那根东西。 胸前的两只rutou连乳晕都被吸咬得带了深深的牙龈,突突地发着痛,他本能地往后缩,可又想到身后是虚空,便只得往道人身上凑一凑,看着反而像是被如此吮咬出感觉往人嘴里送。 说来还有个非常之处,性事往往都惯在狭小私密处,可他所在却大有天高地广之意,虽然周遭并无生灵,但总觉得有些过分地放浪,磨干了那点羞耻心。 反正春梦来去也无痕,怕个甚。 他弓腰枕在道人肩上,眼前是正在滴水的鸦青长发,有股沉甸甸的香火味道从微凉又发烫的皮肤中透出。于苍野将鼻子贴上去,使劲闻了闻,湿漉漉的,后xue紧紧绞着道人的手指,发出些细微又糜烂的声音。他们已经熟悉了对方的身体,便专门寻着敏感地带作弄,于苍野存了点较劲的心思,却被道人狠狠用带着薄茧的手指剐蹭过柔软的rou壁,他哼了两声,不适地塌下腰去,双臂仍旧紧紧环着道人,可大腿因为长时间绷紧渐渐使不上力气,只得松了松脚,踩在石板上,却因为这个姿势从道人身上滑下些许,好在他将于苍野搂得结实,xue中手指上的动作便无意间大了些。 二人唇齿却鲜少有相接之时,除开头一次于苍野走过长到不见尽头的石板桥,到凉亭内拍这道人的肩膀,他猛然转身后,伸手掰过于苍野,随后唇上便覆着一片温热的水汽,待到舌尖撬开齿缝,于苍野便惊醒过来。 于苍野犹豫间从口中流露出两三声低哑又短促的喘,伸手覆上道人的侧脸,将他的头抬起来,舌尖抵上唇下的那颗痣,这才滑进道人口中,鼻尖只有焚烧过后的香火气息,还有浓重的水汽和极淡烘热的皮rou味道。道人好似有些莫名的愉悦,衔着于苍野的下唇,下身的性器撑开深红rouxue的褶,中途于苍野只是轻轻挣动了两下,便只是安分地整根吞下,缓过那镇疼痛之后被道人绕过大腿,捏住胯部两侧的软rou朝上顶了顶。 见道人动作,他心下一惊,腿上若是无法用力,只能将道人拥得更紧,自己的xuerou也顺着于苍野脑中下意识所想,颤动又卖力地缩着,层层将整根性器裹起来,腰身也往下坐得更狠,绷紧的腹部显出了形状,正随着动作小幅度地抽动着。 于苍野浑身都缠在这道人身上,顺从又带些惧怕地哭喘着,却也爽得没喊停,身体因为动作出了一层薄汗,粘在交合处的腿根。他失神地盯着湖面上的雾气,好似是要被cao出了魂,手上却没松开,继续抱着道人,他背上被使劲抓出几道红痕。 见他没了力气,道人才将他腰身一转,让于苍野躺倒在石板上。他背上挨在实处,腿上渐渐回了力,颤着勾上道人的腰,却被一个深顶cao得绷直了脚,又重重垂下,随着动作无力地晃荡。 每挨一次深cao,被挤在二人中间的性器便吐出些黏液来,潮湿地和汗水蒸在一处,于苍野忽地挣扎起来,湿着眼角就要推开道人,侧过身往外爬,眼见性器要从湿淋淋的xue里退出来,却被他紧抓着大腿扯回身下,重新侧着cao入,屁股撞在道人的胯上,发出黏腻又响亮的一声,xue口吞着的guitou狠狠地再次破开缩回的肠壁,cao进了更深的xue心处,于苍野没忍住,浑身颤抖着射了出来。 后xue里一阵猛烈收缩,道人射在里面后没有退出,低头啃了啃于苍野肿胀的乳晕,xue内因着灌了一泡精水变得更方便cao干,微凉的jingye很快被烫热的rou壁熨得一样温度,于苍野连声音也喊不出声了,横在自己射了一地的jingye里被那道人抬起一条腿再次cao弄起来。 梦做得太过真实,也太长了。 于苍野临醒之前靠在道人身上喘气,抬头看到那道人说了什么,被他咬破的嘴唇一开一合,临了还扯出个笑来,看起来平和又纯善。 早上醒来果不其然,他掀开被子,跨过打呼噜的师弟悄悄下了床,再次受着冷水洗了裤子,却没有去做早课,而是简单收拾了东西,跟着师父下山了。 越往南回春越早,他们一路南下去访友,春意正是浓的时候,桥头垄上、近水远山皆是春色,前阵子的清明雨水下过,更将春日洗得明丽可亲。于苍野自从下山后便不再做梦,一时间松了口气,却也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滋味。 他师父在前头走,背着一路上给旁的师叔师伯买下的杂七杂八,于苍野也背着个幼童高的背篓,里面放满了东西。师父嫌弃他毛手毛脚,便不给他背精细物件。 迎面撞上两个道人,看衣裳上的暗纹和头上的道冠样式,便知一定是当今如日中天的武当弟子,一大一小。大的身上背着一大一小两只剑匣,正低头转身等着小道童,小的手捧一把拂尘蹬着腿萝卜似地跟上。 转过身来时于苍野和师父也走进了,才看清楚道长的脸,这道长比他稍高一些,黑润又清浅的双眼正着扫过他们二人,打了个道门的稽首,看样子认出他们是华山的弟子,两个门派之间有些交情,于苍野跟着师父抱了抱拳,正要擦肩而过时于苍野又瞥了一眼那个道长。 那道人唇角下方有颗小痣。 很小,是偏深的褐色。 同梦中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拽住领着道童刚要抬脚的武当弟子,见对方茫然又客气的目光,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便一下子卡壳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武当弟子的衣角,仙鹤纹样的翅膀被攥得皱起。 那些梦里yin乱不堪的回忆击中了他,他不记得那道人的模样,只记得嘴唇下方有颗痣,他亲过舔过,褐色偏深。唇下点痣的道人在凉亭内将他压在栏杆处后入,缠着他,揉抓着他的胸肌,亲他的后颈,拉过他绑好的马尾强迫他抬起头转过脸去亲他的眼睛。 于苍野腿有点软。可还没等反应,后脑勺便被打了,他师父一脸莫名其妙地给了他一下。 “我转个眼你这是要干嘛,快把人家放开。” 师父又跟拎鸡仔似地摁着于苍野道歉,反倒是把武当弟子弄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 等那武当弟子带着道童转身离去,他师父才问于苍野:“你认得他?” “……不认得吧?” “什么叫不认得,你再给我吧一下。”他扬手便要打。 于苍野下意识便要躲,硬着头皮说道:“我梦见过他。” “……”师父没吭声,被噎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梦里稀奇古怪东西多着呢,别瞎想。” “哦。” 于苍野也这么觉得,点了点头跟上了师父的脚步。 武当弟子正牵着道童的手过桥,那道童问了句:“朝师兄,我们什么事时候能回山啊。” “你吵着要跟师兄出来,这才几天便要回去?”朝城酒敲了敲道童的脑袋。 “可是我要把小青介绍给云彩。”小道童的腰间别着个翠绿草叶折成的蚂蚱,须子乱颤,“云彩会想我吧。” 朝城酒眉头一挑,笑着叹了口气,将背上的两只剑匣,尤其是那只小的往上背了背,拉起道童的手,说道:“那我们快些办完事,之后便回山。” “嗯!” 小师弟搂着自己的布娃娃,枕边放着边缘泛黄的蚂蚱,嘀嘀咕咕半个晚上终于睡下,朝城酒回山跑上跑下累了一天,听见师弟不再发出声音才闭眼睡去,师父将师弟让他带,这个年纪的小孩精力旺盛得很,他定力好,却被师弟打扰得休息不能,叹了口气将脸埋进被子里。 谁知梦见了一座凉亭,四周雾气茫茫,水汽蒸腾翻涌,凉意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