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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冥见若水眼角有块胎记,唯唯诺诺低着头不肯看人,有些眼熟,想起是那日被欺负的卖花女,还是秋满山替她解的围,如今秋满山又带她来府上,想必关系匪浅,看了眼迟遥,想了想便道:“遥遥身边平日也没个说话的伴,不如就让她留在遥遥身边吧,我不在的时候替我照顾她。”秋满山顿时欢喜,对若水说道:“嫂子最是和善,你就给她做个伴,她事儿也少,不用你辛苦,我也放心,如何?”若水微微点了点头:“多谢江少爷,谢谢小满哥。”迟遥与若水不觉对视,迟遥礼貌的笑了一下,若水便将头低下,不再言语。那日后,江府忽然忙了起来,虽然是江北冥的第二个夫人,却与第一次大不相同,真是十足的大cao大办,府中众人都忙忙碌碌,只有迟遥不出门,江北冥每日忙完了药馆的事便一头扎进两人的房间,再不出来,连喜服都不配合剪裁,裁缝们只好按照上次的喜服尺寸来做。孟氏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这日,江北亭外出回来,忽见孟氏不停咳血,便要去找大夫,谁想孟氏拦住了他:“北亭,娘不行了,不要浪费银子了。”“不行!娘,我一定要救你,你等着我!”江北亭身边只剩下一个娘,他拼命想抓住这个唯一的亲人。“北亭,你听娘说,娘恐怕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好好的活着,为娘报仇!江北冥,我们母子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因为他,你……咳咳!”又吐出一大口血,继续说道:“你,你不要辜负娘对你的期望……”话音越来越小。孟氏,死了。安葬了孟氏,江北亭像个孤魂野鬼一般游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晃到了江府,竟然见大门外张灯结彩,众人忙忙碌碌,一箱箱东西抬进抬出,不知何事。忽见杨柳从街角拐了过来,昔日杨柳对孟氏最是衷心,江北亭便打了个口哨,杨柳仔细一瞧,竟是江北亭,忙向门口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便跑了过去。“二少爷!你怎么在这,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夫人好不好?”江北亭沉下脸:“我娘已经死了。”“夫人……”杨柳听了也掉下泪来,孟氏虽然对下人刻薄,但对自己贴身的人一向不错,故而杨柳当日十分忠心:“可惜我不能送夫人最后一程,我没有别的亲人,出了江府便要饿死,只能在这里凑合活着。”江北亭看了眼门口,问道:“府里怎么了,怎么如此喧嚣。”杨柳道:“大少爷和四海镖局的梁明月要成亲了,就在三日后。”“梁明月?不是退婚了么。”江北亭疑道。杨柳道:“先前是退婚了,不过听说梁明月后悔了,在家哭闹,还要寻死,这才又成了。”江北亭满眼恨意,紧握拳头,江北冥,你已经得到整个江家,竟然还要攀附四海镖局,我如今一无所有,都是拜你所赐!你不是对你的夫人很满意么?竟然还不知足这么快就另娶她人!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杨柳,你愿不愿意帮我。”夜深,江北冥与迟遥双双躺在床上,两人都瞪着眼睛看天。过了好一会,江北冥忽然将手臂伸到迟遥脖子下,穿过她的身体,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迟遥也顺势窝在他怀中,静默不语。二人虽每晚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一直以礼相待,江北冥从不勉强她,最大限度也就是如今这般,搂着她。“明日,你就是别人的老公了。”迟遥小声嘟囔,声音闷闷的。“老公是什么意思?”江北冥手指摩挲着她的肩膀,问道。“老公是我家乡那边的话,就是夫君的意思。”“遥遥,你的家乡怎么如此奇怪,好多东西和大宁都不一样,那夫人在你的家乡那边怎么讲?”迟遥动了动脑袋:“老婆。”“老婆?好奇怪的称呼。”迟遥不再说话,将头深深埋在被子里,江北冥用了用力,将她搂的更紧:“遥遥,我答应过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只爱你一个,我向你保证。”第二日大婚,一整日的规矩,江北冥面无表情任人摆弄,直到晚上喜娘与丫鬟退出了新房,并关上了门,江北冥才松了口气,直接走到桌前倒了杯茶,自顾喝了起来,并不去掀盖头。梁明月等了好久也不见江北冥过来,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北冥哥哥,你在干什么?”江北冥见外面的人都撤了,便将茶杯放下:“梁姑娘,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说着便向门口走去。梁明月听了一惊,连忙自己把盖头掀了扔在一边:“北冥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北冥停在门口,头也没转回来:“嫁进江府,是你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后果,你也该自己承担,从今以后,你我互不干扰,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也请你不要打扰我。”说罢便绝门而去。梁明月呆呆坐在床上,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北冥哥哥,自己争取了这么久才可以嫁给北冥哥哥,甚至不惜假装上吊威胁他,如今他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还对自己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江府后门,杨柳鬼鬼祟祟左顾右盼,偷偷把门打开,隐隐探身出来一人,是江北亭。“二少爷,府里你知道怎么走,我得回去了,不然她们要起疑心的。”杨柳道。江北亭点点头:“多谢。”杨柳摇了摇头:“二夫人对我那么好,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我真的要走了!”杨柳说完,便悄声沿着小路跑没了影子。江北亭左右看了看,也从另一条小路跑向后院。若水此时正从角门拐了进来,只见杨柳匆匆离去,又见一个陌生男子在另一方向消失不见,顿觉奇怪,以为那人也是府中的人,便没放在心上。江北冥从新房出来后,直奔迟遥的房间,因之前二人的房间是江北冥的主卧,所以被布置成了新房,迟遥换了另一个跨院的房间。此时迟遥正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包袱。大局已定,若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便祝他一世安好吧,这几日她一直在想,难道真的可以忍受跟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或许两人真的没有缘分,心底有了走的念头,却一直拖拉,舍不得,不忍心,直到现在。此时此刻,他应该在新房和新娘子洞房花烛,想必不会即刻发现自己的离去。就这样吧。忽然房间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迟遥猛的抬头,盯着门口的江北冥,只见江北冥没事儿人一样,进了房间便把红色喜服的褂子脱了下去,扔在一旁。回身便坐在床沿,开始脱靴子,迟遥愣了:“你怎么来了?”江北冥脱了靴子窜上了床,把迟遥挤到里侧:“我老婆在这里,我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