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定情信物
并非定情信物
“是太子殿下!” 玉奴悄声提醒她,她此时已经准备要回去了。 一般采买的活计是由下面的人来做,秋狝在即,冬季也不远了,总是要来买些紧要的,况且她也不想总是呆在同一个地方,怪憋闷的,却在离开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太子辛池。 见到姜聂,辛池明显地一愣,他视线接触到她的眼睛的那一刻亮了起来,而后又瞬间离开,姜聂心中也没有底气,她虚虚朝他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辛池见她,原本就纠结和犹豫的心又乱起来,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玉奴手上托着的布料,“怎么不叫人直接送回去?” 姜聂看他不远不近地站着,微微下垂的眼也不瞧她,只看那布去了,她礼貌地回应他,“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多的已经差人送了回去,这是方才妾才看中的,顺路带回去罢。” 他走近了几步,摸了摸那料子,“要做衣服吗?” “这些布,怕是不够做衣服,只是做些香囊罢了。” 她笑了笑,浅浅地露出两颊的梨涡,“这是玉藻花开的季节,做些香囊也算是应季。” 他的手停住了,转头忽而看向她,她被他高大的身影笼住,她疑惑地抬头看他。 “做给昱?” 他琥珀般剔透的眸子流转着多种情绪。 “虽昱不爱这些香囊饰物,妾……” 她做做样子罢了,从前她倒是认真做给他,他却并不领情,倒显得她分外尴尬,此后她也并不用心,只略略敷衍一二,不叫别人觉得她行为举止有差池罢了。 “我喜欢。” 没等她说完,辛池快速又清晰地回了她,又怕说得太快,她不能听清楚,他又放慢语速说了一遍,“我喜欢这些。” 姜聂偏了偏头,“啊?” “你若是不嫌弃,为我做一个吧。” 辛池不知道自己的话多显暧昧,垂头看她,倒转的她在他眼里。 “若是太子娶妻,太子妃定会为太子殿下做些更好些的。” 幸而此刻此地没有旁人,她也稍稍委婉地提醒了他。 “抱歉。” 他抿了抿嘴,显得格外委屈,“是我逾矩了。” 他本下定决心,若是昱与她能够好好生活,他便也绝不做夺弟妻的小人,只是见到她,他总是容易失去自己的决心,他沉默地看她。 “太子莫要介怀,太子殿下是昱的兄长,也是我的兄长,为兄长做一个香囊又有何难呢?” 他琥珀般的眸子里回荡着一种柔情和哀伤,姜聂面对他委屈的眼,心就软了那么一瞬,话就脱口而出。 玉奴在一旁捏了捏她的手臂,她这才惊醒,自己是多么容易被美色所惑,又急忙找补,“我不是……” “那你什么时候能做好呢?” 辛池异常兴高采烈,只是收下她的香囊,也不算是小人吧,“不要站着说话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没等姜聂拒绝,他便走到铺子里,对着里面的人大喊,“告诉你们掌柜,孤下次再来找他。” 玉奴不知发生了什么,她看到姜聂发懵的样子,悄声问她,“娘子,我们真要和太子殿下去?” 姜聂硬着头皮,“太子殿下盛情。” 只是到了地方,玉奴只守在外面,只留两人在内面面相觑,两人本没想干什么,玉奴谨慎小心的样子倒显得两人偷偷摸摸欲行不轨了。 沉默了好一会,姜聂终于开口,“太子殿下伤可痊愈了?” 辛池本就紧张局促,听她说话,也没听清什么,只看向她的方向,“我没想作甚么。” 姜聂被他的来话哽住,觉得尴尬又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搞不清楚情况的辛池见她笑了,自己也尴尬地笑了起来。 两人相对笑了好一会,姜聂问他,“太子殿下叫我前来所为何事呢?” 辛池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借口,只摆弄着桌上的器具,“我只是想见见你,同你谈谈话。” “可是,”姜聂本对他的行动意图充满忧虑,但是看他这样,却又觉得他怪可怜见的,只叹了口气,“我是……” “我知,你是父王亲指的昱的妻子。”他饮下一杯酒,不看她,闷声道,“可是原本父亲本是叫我娶你的。” “我唐突了,我以为你与昱并无情意,若是如此,我向父亲求你来又何尝不可呢?”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多么惊世骇俗,姜聂经历许多回的惊吓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苦笑,心道,“傻子,就算你求,你父亲又怎么会同意呢?” “我不知太子殿下作何打算,”姜聂少有地诚恳起来,“现下我的情况,别无他求,能平稳度日便已非常满足。” “昱待你不好吗?” 辛池听她这么说,又觉得是昱的问题,“你受委屈了?” 姜聂又怎么会告诉他真相,她只笑笑,“并非如此,可能只是宣国的气候与姜国大不相同,不适应罢了。” 姜聂看他的样子,觉得他与她的距离真是如此遥远,而这种遥远是能够用话语弥合的吗?她抬手挥了挥,“好了,我会帮你做一个很好的香囊的。” 他这时看见了她手心的疤痕印记,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这是我中箭时,你拉扯马受伤留下来的吗?” 他非常轻柔地拂过疤痕,因为他的动作,姜聂觉得后脖痒痒的,她想收回手,但是被他握住不得动弹,“无碍,只有一点点印记了,想来不多久就会好的。” 他心中控制不住的情绪又翻滚起来,他并不用力,但却牢牢握住她的手,正在她怕他又要这里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时,他只是克制又温柔地吻了她的掌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