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弟弟的手钳着她的脸，她的下巴，她的脖子——

    小腹酸胀的，总觉得那梦忽然戛然而止了。

    她翻了覆了想要延续一点那快感，却很艰难。

    徐书凝猛地睁开眼——

    窗外的树根在月光下显得非常粗壮，只见那暗绿的叶子，像是浮萍，在晚风中黑夜中漂浮。

    她喘着气，嗓子有些干涩的难受，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还是聚会回来的那一身。

    徐书凝坐着坐着，微微侧头看到了自己床头柜上的一杯水。

    拿过来喝了一口，已经冰凉的沁入了她的心肺。

    她又喝了一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看着看着，忽然烧了起来，脸上火热。

    世界上有那么多感情……这算是什么感情？

    书凝的手指颤抖，一杯冷水到了底还是口干舌燥，猛地起身，脑袋一阵沉险些坠回去，她稳了一把自己，打开房门。

    一踏出去，因为深更半夜，周围的安静，她又有些不知所措了，向又一转，又意识到自己转错了头，想要再折回，身侧半掩半开的门却叫她瞳孔一缩。

    “阿勘……”

    脑袋忽然显现的画面，弟弟的手钳着她的脸，她的下巴，她的脖子——

    火飞快的蔓延，比那呼啸过的列车还要叫人措手不及，太玄了！

    徐书凝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慢慢将脚抽出来。

    赤裸柔软的脚板，踩在地面上。

    一步步，向前迈开脚步，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从前，她不提他，不念他，更不要说爱他，甚至她几乎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弟弟，骄纵的坚持着讨厌他。

    从门缝里瞧，月光像一片海，铺在了他这房里，不过她没看他的脸，只看到了他的拖鞋在那里。

    她又把这门缝开得大了一些，这回看到了。

    徐书凝想到自己以前跟朋友说，她喜欢冷静的男人，但是她讨厌那极端到阴冷的男人。

    但……当然，在爱情当中最重要的还是第一眼。

    屋里，他似乎是有了动静，她吓了一跳，立即向后一退，退回了自己房门的那一侧去。

    贴着这墙，她有些发慌，只是许久，都没有声音。

    也许他只是翻了个身，但是徐书凝不敢再去看了……

    后半夜她睡得实在是安稳，没有做一点梦，不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有些发胀。

    早晨八点，她看到徐勘在厨房忙活，闻到了一股甜味。

    他听到声音转头看她一眼，又回过头继续手上的活儿。

    徐书凝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想了想还是转身去了客厅里靠在沙发上坐着。

    手机上还有陈桦霖发来的消息，大概就是问候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之类的。

    她回他，那边也很快就给她回了讯息。

    刚才的那股甜味飘过来了，离她越来越近。

    徐勘端着一碗汤到她面前来。

    “妈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看着他，好像反应慢半拍似的，看着他的脸。

    他愣了一下，忽然僵了身体，问她，“……怎么了？”

    书凝一下惊醒过来，赶忙瞥开了眼，“没事，刚醒过来还有点……妈做的？今天你不去帮忙工作了？”

    “嗯，一会儿开集，我们去逛逛。”

    “今天开集？”

    她撇下手机，端起来喝了一口，垂着眼看眼前的汤，“还是五天一轮呢？”

    “嗯，还是五天。”

    她嘴唇含着碗沿儿笑了笑，却仍没有抬头看他。

    徐勘盯着她，只听她说，“阿勘你倒是从小就记得很清楚。”

    他默了默，回道，“因为姐总是记不得，每次都要问。”

    “是啊，以前的时候你总买糖葫芦。”

    阿勘摇了摇头说，“那不是我自愿的，我从来不爱吃。”

    她的脑子中，关于弟弟的画面又多了，想起来从前也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候父母会给他们每个人一点小零钱，她的要比弟弟的多，但是每次她花完了，问到今天赶集，就会让弟弟去给她买东西。

    “你总说，下次你还我一支。”

    是的，那时候她总觉得徐勘是个笨蛋，每次她都这样骗他，但是每次他都会上当。

    现在想到，她又有些愧疚了。

    那么小小的徐勘，才不过将将到她的胸前，黑溜溜的眼就那么看着她——

    “你后来怎么从来不问……”

    徐勘看着她，忽然笑了笑没说话。

    人的一生中，也许总会有这么一个时候。

    她以前不肯相信，其实不如说，她以前也相信，但是从来没有过，所以再也不信。

    不奢求长远，也不考虑未来，只是你看到他，内心已经兵荒马乱天翻地覆，但是在他面前，你宁肯撇过头去，选择沉默。

    脑袋里抽空了一切思想，怕他看见，也怕他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