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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还能入公主眼!”彤玉公主抬头看向殿中的三位妃嫔道:“贵妃娘娘,母妃和杨母妃,你们可得好好赏赐言小娘子,不给她鼓个劲儿,尝点甜头儿,下回进宫怕还是想着偷懒!”沈贵妃温柔笑道:“好,好,听玉儿的,我本来备了一套碧玉平安扣做彩头的,便赏了阿言吧!阿言这舞,我倒不曾见过,不知是从何处习得,有什么名字?”这一首说是源于宋朝,这个所谓的大赵国,想来是没有的,杜恒言厚着脸皮道:“我娘生前教我的,说是叫!”她说的“娘”自不是赵萱儿了。沈贵妃略略点头。沈贵妃身边的宫女捧了一个漆匣下来,打开盒子,微微笑着请杜恒言看,只见里头摆着一套可嵌套的平安扣,共四枚,大小不一,合在一起后,中间是一朵花,两侧竟是蜜蜂的纹样,玉色温润,比先前卫氏送她的那一枚略差一些,可是这个贵在是一套。杜恒言捧着漆匣谢过贵妃娘娘。刘修仪送了一套红宝十二样头面,杨修仪拔下了发上的镶宝双层花蝶金簪,笑道:“这支簪子,小娘子若喜欢便留着,不喜欢便卖了,怕是也可换不少地契呢!”杜恒言听到“地契”二字,微微垂了眼,屈膝行礼道:“淑仪娘子说笑了,言儿定当好生收藏!”杨淑仪看着杜恒言微微僵直的手,娇笑道:“都说你是个惫赖小娘子,怎地在宫中倒这般端庄知礼,想来这小娘子的惫赖性子,吓一吓便也治好了!”她说的半真半假,底下夫人、小娘子们都附和着笑。杜恒言握着那支明显是中空的花蝶金簪,退回到了赵氏那一张长几的末端,桌上的鱼片微微结了一层薄油,却是吃不得了。第25第杜恒言正对着吃不得的姜汁鱼片发呆,上头贵妃娘娘邀请众家小娘子上去展示才艺,接着便见一位位小娘子半羞涩半优雅地起身,或跳一阕舞,或弹琴。见到诸位小娘子皆有备而来的样子,杜恒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宫宴上的小娘子都是要上前表演的。大皇子眼下已经十六岁,按照惯例可以有正妃一位,侧妃两位,另还可有太子嫔、良娣、良媛若干。怎么着,这一回也要选出四五位出来吧。杜恒言正饿得忍不住捂着肚子的时候,又见宫人提了食盒过来,一道膳汤一品官燕,御菜五道: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炸鲜贝、八宝兔丁、玉笋蕨菜,杜恒言眼巴巴地看着那道炸仙贝放到了杜婉词身前。只好扒拉着自个跟前的一道兔丁,一道蕨菜。杜婉词似乎是感受到杜恒言的目光,将半杯茶碰到在那一盘未动一箸的鲜贝上,半杯茶都倒了进去,立即油汪了一盘,身后服侍的宫女忙上前将鲜贝端走,又给杜婉词重新换了茶杯。杜恒言默念,不吃不会死,跳起来骂就不一定安全了!再看向大殿中间,竟然已经到了陈语冰,她今个着了一身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挽着两指来宽的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披帛,坐在大殿中优雅地弹着一曲,音色铮铮,如溪水一般缓缓流淌。陈语病的古琴向来在书院里便是数一数二的,此时看她这般安静地坐着弹古琴,轻勾慢剔抹复挑,竟也十分娴雅淑静,与往日里跟在杜婉词身后抹黑她的小娘子,判若两人。杜恒言记得,这陈语冰是看中了肃王府的赵延平来着,她是龙图阁大学士的女儿,但是肃王府貌似并没看中她的意思,不然陈语冰也不会天天巴巴地跟在杜婉词身后。杜恒言不由去搜另一个帮凶李菁的身影,发现那小娘子正躲在自家娘亲身后,小脸憋的通红,生怕别人看到她一般。陈语冰一曲毕,上首的沈贵妃望着杜婉词笑道:“怎地婉婉今个到现在还不上来?婉婉今个是要压轴吗?”杜婉词随即起身道:“臣女备了一支凌波舞,还请贵妃娘娘过目。”这话是朝着沈贵妃说的,杜婉词一低头的瞬间,眼睛带看了一眼对面的卫氏,却见卫氏正垂眸喝茶,心头不禁微微有些失落。彤玉公主笑道:“每年宫宴,婉词jiejie都拔得头筹,玉儿可等了婉词jiejie好一会儿了!”刘修仪揽了公主过来,道:“好好地宫宴,你莫要再添乱,不然你爹爹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担着!”杨淑仪看着玉儿撅着的小嘴,想起了自个留在那条窄巷里的宝儿,忍不住柔声笑道:“玉儿这般伶俐,陛下何曾舍得怪罪过,jiejie莫要吓玉儿。”杨淑仪这话说的真心,刘修仪含笑略过,一同看殿中已翩然起舞的杜婉词,殿中起了玉笛、羯鼓、琵琶声,这一段舞显然是杜婉词排练了许久的,连乐伎都是从杜府带过来的。杜恒言夹了一箸蕨菜,暗叹这估摸才是正经的汴京贵女该有的排场。一曲毕,杜婉词已微微出了一层薄汗,面色红润地看着自家娘亲,昭城郡主含笑点头。沈贵妃微微莞尔道:“婉词的舞姿这些年越发长进,今个听这羯鼓,倒让我想起来,好些年没听刘meimei敲这羯鼓了。”刘修仪善羯鼓,当年一手羯鼓名动京师,可做到“头如青山峰,手如白雨点”,惹得还年少的陛下前去观望,自此带入了宫中,宠惯一时。她当时在街头讨生活打羯鼓,更多地是以色引人眼球,并不是十分光彩的事,刘修仪生平最恨别人提起,此时已然面上起了冷意。赵萱儿却不待见沈贵妃借着自家女儿的由头打压刘修仪,淡道:“修仪娘子照顾公主和陛下哪还有这般闲暇功夫,臣妾也记得当年贵妃娘娘待字闺中时尤擅五十弦,也已多年未曾听过了。”赵萱儿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贵妃。所谓羯鼓,还是五十弦,不过都是小娘子们未出阁时为自己的姻缘加一份筹码而做出的努力罢了,在皇家贵女昭城郡主的眼里,沈贵妃嘲笑刘修仪cao弄羯鼓,不啻于五十步笑百步。沈贵妃脸上的笑一时有些僵住,她竟不知道,这赵萱儿时隔今日,竟然还不将她放在眼中,当真以为背靠肃王府这个大树,一辈子无忧?忍着不快,笑道:“我一时看得热闹,倒忘了,可不是吗!”杜婉词坐回位中的时候,明显是带了气的,一口灌了已经凉了的茶水。有杜恒言珠玉在前,她这凌波舞即便再出众,也很难有艳压全场的效果。赵萱儿按下了女儿要添茶的手,淡淡唤了一声:“婉婉!”杜婉词浑身一激灵,忽地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大殿中,面上的不忿顿时消散了去,又是一张端庄典雅的笑模样。杜恒言捂着咬到了一颗麻椒的嘴,暗叹杜婉词这一身换脸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